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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在街上吃了这么多东西,最能吃的宛桉也吃不下了,下午他们三个都没有项目,顾青辰提意去游乐场玩,全票通过了。

    说走就走,他们三个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就去了游乐场。今天是工作日,今天也就只有他们一个学校开运动会,所以游乐场的人不多。他们在出租车里就已经在手机上买好票了,也跟家长说了,到了游乐场他们直接去取票,检票没过多久就进去了。宛桉手里拿了份地图,没想好先去哪里玩,最后思考了两分钟直接去往最刺激的过山车。释槐看向那个过山车的最高点,他本来想拒绝,但看着女孩眼里的光,不知怎的就答应了。

    他们去那里排队,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坐到车子上了,他们三个去了第一排,宛桉坐在两人中间。释槐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其实他心跳的特别快也有点晕,还在努力调整呼吸。宛桉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释槐,你怎么了?”释槐摇了摇头说:“没事。”

    宛桉本来想让他下车,但是过山车已经发动了。过山车一点一点的上升,释槐的嘴唇也一点一点的更白了,当过山车停在那个最高点的时候,释槐抓着宛桉的手,闭上了眼睛。宛桉注意到了那只手,大大方方的牵上了他的手,轻轻地用手指点他的手背。释槐感觉到了手上的安抚,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周围人的尖叫声也慢慢的都听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过山车终于停下来了,宛桉牵着他走到座椅那里,顾青辰去给他买了瓶水。释槐接过了水,对他们俩说了声谢谢。

    等到他好些了后,宛桉还是没忍住问他:“你这是恐高症?”释槐点了点头。顾青辰记得他小时候是没有恐高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患上的?”

    恐高症不是先天遗传的话,那就是受到一些刺激然后换上的。释槐闭上眼睛,头往后仰,看上去很痛苦。宛桉不忍的说道:“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没。小时候我爸开了家公司,在我十岁的时候,公司破产了,从那之后我爸就对我妈特别不好,一喝酒就打她,有时候还会打我和我姐,但我妈每次都会护着我们。每次我爸酒醒了之后都跪下来跟我妈道歉,但是从来都不改。一二次再而三地,我妈就受不了,带着我和我姐离开了家。因为我奶奶家那边重男轻女,就算我爸妈离婚了也不会要我姐,我姐小时候身体也不好,跟着我们四处跑肯定会受不了,所以我妈就把我姐送到了外公外婆家,当时我妈也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们。然后我跟我妈就没有固定的住所,因为怕我爸找到我们。当时搬家就是因为我爸找到了我妈,我爸在那里特别诚恳的道歉,我妈一心软就带着我回去了。但是迎来的时候把变本加厉的家暴。”

    释槐讲到这里停了一会儿,眼眶红红的。“我妈夏天从来不敢穿短袖短裤出门还要经常戴口罩,因为她的手臂上,腿上还有脸上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最严重的一次,我爸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当时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然后我打电话给了爷爷奶奶,把我妈送去了医院。我妈在icu里躺了好几天,刚出院没几天我爸又开始打她。我妈实在受不了了,回家以后她趁我睡着了就往顶楼跑,当时我说的不是很准,下意识的跟着她,她也发现我了,她把天台的门锁起来,然后就”

    释槐讲到这里身体已经在发抖了,他们两个拍了拍他的背,他调整好情绪继续说:“她把天台的门锁起来了,我在那里一直拍门,但是没有用,从那以后我就对高处的地方有点阴影。我爸知道她去世后,只是哦了一声,连葬礼都没有给她办。我妈去世后,我爸每次喝完酒后就开始打我,当时我12岁了也懂得一些了。我就用我妈留给我的钱买了部手机,等到我爸打我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录下来了,虽然像素很低但也能看的出来,我就去警察局报案了,去验伤后警察就把我爸抓起来了,加上之前家暴我妈,他爸被判了16年。我之前也问过我妈为什么不这样做,她只是笑笑不回答。后来她给我留的遗书上写道,她跟我爸是青梅竹马不舍得让她坐牢。如果我当时没有听我妈的,用我的压岁钱去买手机录下来,我妈就不会死了”

    释槐回想起他妈妈那温柔的模样,给释正留的遗书上还说不恨他。释槐想到这里,眼泪还是流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年他将这些事藏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妈妈的死除了他跟他爸知道真相,对其他人说的都是生病后去世的。

    等到他说完后,没有人说话,他们两个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看到释槐缓过来一些后,宛桉捏住他的手慢慢的安慰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经历这些了。”

    释槐小心的问道:“我能抱抱你吗?”宛桉点了点头答应了。释槐很小心很小心的抱住了他心爱的姑娘,手很安分的放在了她的背上。他抱了十秒钟左右就放开了。即使他很想再抱会,但也要放手了。他想,她这么好,不该被他给玷污。

    这件事换谁谁也受不了,顾青辰才知道原来他搬走后受到了这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释槐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抱歉了,毁了你们的兴致。”

    顾青辰听后,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兄弟,谢谢你能和我们说这些,但是,别对我们道歉,你没有错。无论是阿姨的那件事还是和我们讲这件事,你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