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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老师正拿着刚出成绩的月考试卷,对着讲台底下众高三7出品的丑类生肖弹琴。

    竺燕的前桌黄立青默默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要不是竺燕给这班批过将近六年的语文试卷和默写,铁打认不出他写的是什么玩意儿——“土地平旷后面那句是啥?”竺燕一边往上填“屋舍俨然”一边探头向左问端淼:“端大学霸,第三题选哪个?”

    端淼正在和别人说话,闻言摆出个“a”的手势,与此同时,一只沙包从天而降,端端正正地砸在了她的头顶上。循迹望去,俞小云的同桌颜冷正无辜地看着她,指着端淼左前桌的前桌:“学霸我错了,我想砸邓桓那贱货的……”

    端淼无语地把沙包砸到了邓桓头上:“颜冷我吐槽你扔东西的技术。”

    正在玩手机的邓桓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瞅瞅四面没人盯着他——端淼扔完球就低头做题了:“这咋回事?什么东西打我?”

    黄立青默默地举起了那只罪孽深重的沙包:“学霸,你误伤我了。”

    竺燕冷漠地看着教室里的乌烟瘴气,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就算是毕业季也阻止不了7班众放飞自我,这是高考百日誓师后该有的样子吗,然后低头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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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解放了同学们的肉|体,以及渴望着毁灭|世界的黑暗灵魂。

    7班全体如同脱缰的野马……群,风风火火地碾过楼梯,冲着操场就去了。

    “这是咱们高三的人吧?他们出去干什么?上体育活动课?”下面楼层苦哈哈补习中的普通班里有人问道,“咱没活动课啊!”

    “咱们自然没有,但那是7班,他们有。”旁边有位初中就在九中的“老资格”跟孤陋寡闻的同学们科普,“他们班每个人都是理科竞赛出身,智商高到没人性那种。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保送了荆大,现在加起来有四五个……其他人也基本都有国大、荆大的降分,三十分起步,到一本线那种。”

    一群学渣自愧不如,作鸟兽散。

    就算到了操场上,7班也依旧是那个有毒且神奇的7班。

    准备活动绕操场慢跑,男生们手持篮球一边跑一边传,甚至试图在路过篮球杆下的时候打一波攻防,而女生那边,十二个人跑圈跑了整整一个操场。

    体育张老师在他们还是初二7班的时候就带过他们,深刻了解他们能皮成个啥样,几年下来早已对他们不抱任何希望,甚至整个人自暴自弃地加入了7班胡闹的队伍。

    “篮板我求求你,一起打球六年了,你就不能往前两步再投篮吗?”作为欧阳畅的队友,体委朱承基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疯癫的状态,“就差一点点!一点点!!!你再往里一步这球就进了!”

    另一队肖澜的摇摇头,语重心长:“老朱你就死心吧,都六年了你还没有接受这个人在三分线以里绝对不会投球的设定吗?”

    “这就是你花式过空气,投篮不看筐的理由?!”肖澜的队友邓桓也炸了,结果半截被熄了火,“卧槽什么玩意儿砸我?”

    他摸着被砸的头顶原地转了三四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不远处地上躺着的,白白胖胖的,有点呲毛的羽毛球身上。

    那边端淼竺燕颜冷和俞小云笑得带着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歉意和巨大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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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课的放飞自我之后,距离放学还有一节煎熬的语文课和一场英语考试。

    也不知是刚做完体育运动还是春困秋乏,总之7班的这节语文课异常安详——老师催眠般的古文梳理在背景音中模模糊糊地响着,夕阳透过窗棂照在大半个班倒伏的身影上,在早春的料峭中带来一股温暖,正是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

    翻译成人话,下午有点热,都在睡觉。

    语文王老师也早已习惯了这帮人上课的状态,总归需要听的时候是会爬起来听的,于是她也乐得与7班人和平共处,大家你睡你的觉我讲我的卷子,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