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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妫水河畔,瓦剌右翼阿剌知院大营。

    “报!明军正在集结,向我方阵地发起进攻!”

    阿剌神色一变,吩咐道:“再探再报!”

    “是!”

    紧接着,牛角号声响起,不出片刻,一众将领赶到帐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知院大人,听说明军打过来了?”

    “昨天不是说,明军答应议和了?为何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南人阴险狡诈,他们说的话能算数吗?”

    “现在怎么办,打吗?”

    面对众将领七嘴八舌的询问,阿剌压了压手,说道:“南人有一句话,叫鱼死网破,看来,他们是准备发起决战了!”

    当下有人说道:“知院大人,请下令吧!”

    阿剌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各部准备应战!”

    这时,一名部族首领略带担忧神色,说道:“可是……明军有火炮……”

    “怕什么?”在他身边,另一名部族首领不屑道,“战事一起,也先太师必定出兵,与我军前后夹击,南人坚持不了多久!”

    “南人的行军速度我是见过的,他们打仗的时候,竟然还带着千余车的辎重,等也先太师的兵马到了,估计他们还在半路上呢!”

    众将领一边议论,忍不住哄笑起来。

    紧接着,又有一人说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也要主动出击才是,要不然功劳都被别人抢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阿剌现在是知枢密院事,执掌瓦剌右翼诸部,相比之下,也先虽然挂着元廷太师的职位,却早已经脱离了可汗脱脱不花的控制,成为草原各部的实际掌控者。

    如果这一战能够一举歼灭明军主力,也先必定实力大增,取代脱脱不花自立为汗是迟早的事。

    可是,谁不想称霸草原呢?

    如果是自己击败明军,甚至俘虏了他们的皇帝,便有了和也先一较高下的资本。

    为何你能做太师,而我却只能做个知院?

    想到这里,阿剌的态度更加坚决,当即吩咐道:“所有人,即刻回营地清点本部兵马,一个时辰后,向明军阵地发起进攻!”

    各将领命,回营整顿军马。

    阿剌则拿出舆图,认真研究起来,此番要对阵的明军有八万人,还有火器,不容小觑。

    “父亲,您在看什么呢?”

    这时候,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抱着一副盔甲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阿剌的大儿子昂科图,今年刚满二十岁。

    草原上并不安定,各部族之间互相火拼的事时有发生,因此,这里的男子几乎个个都是战士。

    昂科图更是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年纪轻轻却早已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

    “明军阵中有火器,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他们时间准备,而且,万一我军不敌,也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很显然,阿剌并没有盲目自信,在打仗方面,他还是很谨慎的。

    昂科图却很是不以为然,说道:“父亲也太看得起南人了,据说他们的兵马都是交给一个太监指挥,鸡鸣山和鹞儿岭,白白让也先捡了个大便宜,我们再不动手,这块肥肉都让他们吃完了!”

    阿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明军既然敢向自己发起进攻,必然也做好了准备,这一战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如何歼灭,而且,要尽可能减少伤亡。

    否则的话,人都打没了,还拿什么和也先一争高下?

    昂科图继续说道:“南人部队根本不堪一击,不如让孩儿打头阵,取了他们小皇帝的脑袋给父亲当酒壶!”

    阿剌哈哈一笑,说道:“南人的皇帝可不能杀,能卖好多钱呢!”

    昂科图也跟着嘿嘿一笑,说道:“父亲说不能杀,孩儿将小皇帝活捉来便是!”

    说实话,阿剌是真的动心了,摆在眼前的战功,为何要便宜别人?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简直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想当初,自己也是这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那好,你去领三千骑兵打头阵,现在明军阵中已经没有骑兵,但是还有火器,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