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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兄弟情意有,各人心机各自谋……【1】”

    一曲《刺王僚》,蟒袍髯口腰间宝剑,尽是王霸威严,一步一退方寸之间却又胸怀千里。

    樊氏穿着枣紫色的蚕丝襦,头上戴着同色的八宝抹额,加上鬓发钗的翡翠,生像是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此时她那指间随着板敲着节拍,瞧着台上的戏目唇角一直是上扬的,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听说这是鸾妹特意点的曲目,说是大当家一定喜欢呢。”玉容坐在下手脸上含笑地对着樊氏说道。

    樊氏笑容更灿了几分,虽未说话但瞧着红光满面的样儿就知是极高兴的。

    “可这寿宴都开始多久了?怎么也不见少当家来?”玉琴端着刚泡好的新茶放置在樊氏手侧的安几上。

    玉容在旁道:“许是忙着给大当家备礼呢?”

    玉琴讥讽地道:“呵,那想必是相当大的礼了,我瞧着她这几天都挺忙的样儿。”

    本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蒙召突然道:“这戏词,变了。”

    众人再听时,那戏词当真与之前不同了。

    “见那一人登上玉花楼,重金奉上却把娇娘搂,夜半乌岩风将人吹透,回首,猛虎正把毒计谋。只听得那铁马金戈人怒吼,倾覆山岭林深血染透……”

    “醒转冷汗涔涔,梦解不了愁,只看那案首,尺素纪那奸佞醉却难铁铸。”

    只见那穿着黄莽的伶人,双手颤抖捏着玉带,长髯挥散着似乎有着滔天的怒气。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便是那寥寥数语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众人偷瞄着樊氏,心中暗自嘀咕着。

    又见许许多多的信纸像如席大雪不知从何处飘散而下,只伸手一抓便能轻松拿在手中。

    有人好奇先抓,必勾起更多人的好奇心,不多时那信纸便人手一个了。待众人看清信纸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五彩纷呈,喜的怒的忧的惧的瞧热闹的那是应有尽有。

    樊氏的脸色也不复方才,只铁了脸伸出手心朝旁边一展,玉琴便将方才捉了的信纸递到她的手边。

    樊氏扫了一眼,脸色便铁青了下来。

    而于安虎坐不住了,早提了长刀在戏台旁边站着,似乎就等着周鸾出现就要让她做他的刀下新魂。

    只听得一阵锣鼓声响,周鸾穿着一身血红的骑马服,腰间别着双斧手中却拿着一柄长刀。

    那长刀一出,于安虎顿时瞳孔一缩。这长刀的模样竟然与他长年使用的那柄一模一样!

    他只因这刀怔愣了一瞬,便提着手中的长刀一跃到台上,刀锋所指便是周鸾心口之处,他这一刀便是为的一刀毙命而去。

    周鸾见他扑将过来却避也不避,却用手中长刀对上于安虎扑将而来的方位。

    于安虎冷哼一声,身法也丝毫未变,挺刀而去。

    只听“铛”的一声,两刀相抵,于安虎却觉虎口发麻,再看刀刃相接处竟卷了边。

    不可能!他的长刀锋利且质坚,不可能只一碰便卷刃的。

    除非……他双眼凸起,瞪得如同虎目,眼白处更是布满了血丝。

    他正呆立,身子却依着出刀的力气仍向前冲着,直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于安虎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他肚腹的长刀,直到口中的血吐无可吐依旧圆睁着怒目瞪着周鸾。

    而周鸾却始终面无表情,那张脸就好似一块铁板,不论什么事都经不起她一丝波澜。

    她看着于安虎眼神失焦身子颓然倒地却拿开手并未抽出那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