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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舞姬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拿着不知谁给的帕子抹泪。

    两人在旁边听了半晌,却也听出了事情的起因。

    原是这舞姬有心仪之人,而这心仪之人也不是个无情的,三四年才将她的赎身钱攒出来,今日便是要找花楼妈妈赎她的。

    可未曾想今日有一员外瞧上了舞姬,手一挥便许了花楼妈妈好多银两,说什么今日便要将人带回家去。

    这员外瞧着外貌约么有五六十岁了,鼠目尖嘴的瞧着有些许猥琐,可听旁边人说似乎还是衡阳县有名的富户跟夷人那边有些关系,寻常人都不敢惹他。

    而那个要给人赎身的男人都努力了这么久,眼见着看中的美人就这么飞了又怎么能干?管他是劳什子员外的,眼看着争论不过,便动起手来。

    那员外也不是吃素的,身边跟了几个会武的小厮上去便给人围住,噼里啪啦一顿好打,打得那人满身是血的。

    那舞姬也是为了护情郎,见着情郎出气儿多进气儿少,顿时也急了,扑上前去护着。

    如此这般引来了其余的客人旁观,而玉花楼的妈妈此时也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流出去哪能不急?眼见不能挣钱,恨不得赶紧将此事了解,便逼着这舞姬伺候员外去。

    这舞姬也是个倔强的,如何都不肯,如今正在这儿哭着。

    花楼妈妈指着她的鼻子道:“哎呦,你再这样哭,还要不要妈妈我做生意了?是谁当初收留你给你留口饭吃的?就算现在你是想从良了,可人也总该记着些恩情吧。”

    舞姬只是哭,估计也是铁了心想走。

    花楼妈妈转过头来便劝那员外:“客官,您看我们这玉花楼有的是漂亮姑娘任您挑选,这舞姬的心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定是伺候我好您,我看不如……”

    员外一把推开她,指着坐在地上的舞姬说:“老爷我就要这个。”

    周围人看得是兴致勃勃,周鸾的脸色却越看越黑。

    看着那被打得满身是血还要爬到那舞姬身边的男人,看着舞姬哭肿了的一双眼,周鸾觉着自己是忍不了了。

    她径直走到男人身边,朝着脚边看不清样貌的男人问:“你的赎身钱呢?”

    男人闻言下意识捂住腰侧,周鸾扫了一眼便瞧见一个灰蓝色的布荷包,当即弯腰扯了拿在手里。

    那男人被打得都起不来,周鸾这么一夺当然拦不住,只能喘着粗气瞪着两只分明的眼珠子瞧着她,似乎这样瞪能把她的背穿俩窟窿似的。而那舞姬直接抬头,拿俩哭成核桃样的眼睛盯着她,估计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竟然忘了哭只拿眼楞楞看着她。

    周鸾却不管二人如何看她,只拿着荷包走到花楼妈妈前面。

    “拿着。”她一把将那荷包塞进花楼妈妈手中,“让他将人赎回去。”

    “可是……”花楼妈妈还想说什么,却被周鸾打断。

    “没什么可是,我黑虎岭做事还怕何人指摘?”

    周鸾这黑虎岭的名头一祭出,当下围在周围的人就往后推了几步,就好似遇到了瘟神一般。

    可偏偏那员外是个不信邪的,眯着一双鼠目,上前道:“你说你是黑虎岭的,可有凭证?”

    “不若我打你几拳也好做个凭证?”周鸾说着,便将胡袖一搂,直搂到手肘处露出整个小臂来。紧接着那双手便握拳摆好架势,瞧着下一瞬就要扑将过去。

    员外身边那五个小厮瞬间围了上来,要用方才对付那男人的手段对付周鸾来。

    可周鸾却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拳头颇有章法,对付这五个会武又明显会得浅薄的人却是分外轻松的,不消三刻,五人便被她锤翻在地满地乱滚哭爹喊娘。

    那员外看此架势哪还有抢美人的心思?还没等五个都被踹翻就跑了,现在连半个人影都瞧不到了。

    那边花楼妈妈还哄着其余客人,瘫坐在地上的舞姬便起身来拜谢周鸾。

    “谢姑娘相救,小女子以后若得造化,定会回报于姑娘。”

    “好。”周鸾也不矫情,直接应了。

    待穆寒年拉着周鸾踏出玉花楼时,周鸾眼中还含着笑,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打了一架,心情就这般好?”穆寒年失笑道。

    “可不是因为打架。”周鸾抬头又瞧了一眼天边的明月。

    “那是因为什么?”

    穆寒年刚问出口,就被玉花楼里奔出来的花楼妈妈给打断了。

    花楼妈妈顺了把气才道:“两位客官,还没付钱。”

    周鸾直接将手中的荷包塞进她怀里。

    那妈妈数了数,又伸手道:“不够。”

    “这里都三十两了,还不够?”周鸾眼下的眼白都瞪出来了,随即将穆寒年推出来道,“你看他值多少钱?将他压在你们这儿行不?”

    穆寒年:“……”少当家,您认真的吗?

    最终,还是穆寒年为了自己不被压在这儿,与那花楼妈妈商量,立了字据说是下次下山一定来还。估计那妈妈也是瞧在黑虎岭这衡阳鼎鼎大名的山寨的面子上才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