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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与冷画屏出了客栈,冷空气这么一灌,两个人都不由得裹紧了斗篷。

    本想直接出城,刚走到城门口天突然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雪,若走到半道下起雪来,反而麻烦。

    冷画屏提议先去七星宫,明日再回栖梧山不迟,白苏喝了酒,头有些晕乎乎的,确实不宜赶路,便同意了。

    七星宫瑶光阁,一片秀美的假山石,藤萝翠竹绿水飞溅。

    小径尽头是一座精致的亭子,宫阙与冷寂言在亭中对弈,风晓锦坐在旁边观战,看了半晌,冷寂言又渐渐落了下风。

    “夫君,你又要输了,我就说不要跟长安君下棋,你非不听。”

    风晓锦一身暗红色兰花纹锦缎百褶裙,手中抱着个铜制梅花形袖炉。

    “还没分出胜负呢,晓锦,哪有你这般挫自家夫君锐气的,再怎么说本君也赢过谨仪几回吧!”

    冷寂言仔细瞧了瞧棋盘,局势确实对他不利,但气势上不能输啊!

    “是是是,赢过几回。”风晓锦倒掉凉了的茶,重新给二人添了热的。

    冷寂言正高兴,却听见自家夫人又加了句“五根指头都数得过来。”

    宫阙落下棋子,笑着说:“师兄,该你了。”

    冷寂言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半天才落下,他得转移话题:“白家那丫头上山有一段时日了吧?不知你二人相处得怎样?”

    宫阙抬眼看着冷寂言:“师兄倒是关切此事。”

    “那是自然,毕竟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嘛。”

    “听说这白姑娘是个大美人,我倒是还没见过。”风晓锦道。

    “等过段时间上山去,自然就见着了。”

    兖阳城寒冷,每年冬天,冷寂言都厚着脸皮拖家带口去山上避寒。

    “说起来风家与白家一百多年前还是有些渊源的,只是后来白家避世,渐渐地不怎么来往了。”风晓锦道。

    “哦?这倒没听你提过。”

    “我也是小时候听家中长辈说起,说当时两家关系很好,差一点就结成亲家,却不知为何亲事落空。”

    “那真是可惜了,若风白两家真结了亲家,现在还能亲上加亲,你说是吧谨仪?”

    宫阙没理他。

    话题谈不下去了,冷寂言喝着茶,思忖着如何赖掉这盘棋,却看见知善从假山那边走了过来。

    “知善你来得正好,可是本君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好了?”

    知善看着冷寂言挤眉弄眼的模样,凌云君这又是闹的哪出?他今日不曾交待事务给他啊!

    “凌云君怕是记叉了,早间吩咐弟子说您要与长安君促膝长谈,并未交待差事。”

    “那可能、是我记叉了……”冷寂言揉了揉眉心,他这弟子的脑子何时能有吟渊的一半。

    风晓锦掩着嘴笑,看破不说破,还是给夫君留些面子吧!

    “对了,瞧我这记性。”知善一拍脑袋,“弟子过来是想禀报,小姐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小夫人。”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风晓锦呼啦一下站起来,“人在哪里?”

    “在天枢殿。”

    冷寂言想叫自家夫人等等,风晓锦已经走远了……再看看宫阙,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看来这棋是下不成咯。”冷寂言一声叹息,“你看,弟妹到访,为兄得赶紧过去,免得失了礼数。”

    “无妨,反正此局胜负已定。”宫阙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先一步离开了亭子。

    “……”

    风晓锦赶到天枢殿,刚进去就看见个穿烟粉色长裙的少女,她姿容秀美气质出众,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山间盛开的凌霄花。

    “娘亲。”冷画屏先迎了上去。

    “回来了。”风晓锦宠爱地拍了拍冷画屏的脸,又好奇地望向白苏。

    白苏给风晓锦行礼:“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望夫人莫怪。”

    “娘亲,她就是我师叔的未婚妻白苏!”冷画屏介绍道。

    “不必多礼。”风晓锦拉着白苏的手,“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今日长安君也在,正好晚上咱们聚一聚。”

    “师叔来了?”冷画屏问。

    风晓锦点点头:“早间便来了,刚才在亭子里还说起弟妹呢,没想弟妹就来了,你说巧不巧。”

    白苏脸上笑吟吟,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他……

    “哟,弟妹来了,贵客贵客呀。”冷寂言声音洪亮,大阔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宫阙。

    她只是宫阙名义上的未婚妻,这声声“弟妹”听着着实刺耳,算了,随他怎么叫吧!

    “见过凌云君。”白苏笑面如花,双手交叠在腰间,微微弯曲了双腿。

    这还是白苏第一次正经八百地给他行礼,冷寂言竟有些不习惯:“以后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都是一家人,你说是吧谨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