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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般得罪这些皇室中人,不怕引火上身吗?”沈妍潇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噙了一口,然后淡淡说了句。

    傅墨寒勾了勾唇,不甚在意的道:“本王是一品世袭王,手握重权,他们不过是些连封号都没有的闲散王爷,本王何必要在意他们?”

    这话实在是猖狂,且逾矩,好在傅墨寒的声音压得低,只有沈妍潇和他听见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屏风后的人突然重重咳了几声,吓得近侍太监脸一白,慌忙请罪:“陛下,是小的该死,您龙体无碍吧?”

    “无事。”低沉的声音响起,座下一干人等皆屏息凝神,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上位之人。

    “咳咳恒王。”皇帝对左下首一位年轻男子喊道。

    只见一名身着紫衣金蟒的男子站了起来,那是当今陛下的亲弟,恒王顾瑾麟。

    顾瑾麟接过大太监递来的士子辩文,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后,面向广月台诸子,沉声道:“沈长生,南子弦,路斐,白枫。尔等四人,辩文出彩,陛下赏识有加,上前听候。”

    顾瑾麟沉稳的声音落下,人群中便走出了四名风度翩翩的男子,除了沈长生脸上喜怒不辨,其余三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傅墨寒趁此机会凑近沈妍潇道:“潇潇,你堂兄还挺沉得住气的。”

    沈妍潇低眉,没说话。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大概能知道这位堂兄为何会是如此性情。

    沈长生是沈妍潇伯父沈恭的长子,早年,沈恭因沈毅之故,在翰林院得了个闲职,往日里无所事事,最喜去烟花巷柳处消遣,也是因此认识了沈长生的母亲张氏。

    张氏是上灵州内远近闻名的花魁,生得妩媚多情,将沈恭迷得团团转,久而久之,两人便暗通情意,沈恭甚至瞒着沈毅将张氏赎回了府。

    不久,沈长生便出生了,张氏以此向沈恭讨要正室夫人的身份,沈恭虽一事无成,见识浅薄,但也知道其兄为大魏丞相,他作为沈毅的胞弟,绝不可能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

    面对沈恭的再三推辞,张氏终于心灰意冷,在沈长生周岁宴上,不告而别。

    开始的时候,沈恭是翻天覆地的寻她,后来在沈毅的开解下,终于明白风尘女子最是无情,放弃了寻找张氏的念头。

    过了几年后,沈毅为沈恭张罗了一门亲事,也就是如今的沈家二夫人,刑部尚书庶女,朱氏。

    朱氏为人刻薄,对沈长生动辄打骂,若不是有沈恭护着,沈长生早就被朱氏赶出家门了。

    也正是因为出身和所处的环境,沈长生向来低调沉稳,遇事波澜不惊,倒是比他那个纵情声色毫无作为的父亲强上许多。

    思索间,沈长生已经和其余三人上了高台,四名公子横列在御前,满目喜色,沈长生低垂着眼,在看到沈妍潇的时候,眸子微微动了下。

    沈妍潇含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沈长生一愣,片刻后,回以淡笑。

    “潇潇和沈长生很熟悉?”傅墨寒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

    沈妍潇无语的瞥向傅墨寒,压低声音道:“他是我伯父的长子,自然是有交集的。”

    傅墨寒轻轻摇着折扇,左手撑着下巴,目光从最左侧的长宁世子白枫往右移,在看到南子弦的时候,眉梢微微扬了一下,侧头同沈妍潇道:“其余三位士子样貌品行都无可挑剔,且都得了陛下的赏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堂兄想脱颖而出,怕是有些困难。”

    沈妍潇好笑的看着傅墨寒,“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妍潇算是发现了,从一开始傅墨寒就一直将她的目光往沈长生身上引,只是沈妍潇不明白,沈长生有什么特别的,能引得傅墨寒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