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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

    星缪卡心里嗤笑,他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更何况他说的难道不对吗?雄虫哪有好的!慕琮之眼下不过是被这只雄虫所蒙蔽罢了。

    就像他新婚时也被雄虫花言巧语欺骗,星缪卡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处,神色暗暗,才导致眼下这个结局。

    但是在思坎尔的目光下,星缪卡还是点了点头,随着会议结束众人散去,他却犹有不甘的停在原地。

    星缪卡曾经是同情慕琮之的,在他被拉菲斯卡骚扰时,在他因拉菲斯卡被判刑时,在他被强行摘除虫翼时……星缪卡就捏着报纸在办公室里皱眉,须臾感叹一声慕琮之命运的可悲,手上的婚戒越发耀眼,他庆幸着自己被命运之神所眷顾,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而如今整个遭遇调了一转,星缪卡每次回家都要战战兢兢的承受着雄虫的怒火,但慕琮之不仅升到了s级,甚至匹配的雄虫最温柔不过。

    凭什么?

    凭什么!

    星缪卡被强烈的不甘所环绕,他身上的伤痕不会消退,因为这样的伤每天都有。他曾用每个雌虫都是这样过来的、要忍一忍来安慰自己,却发现原来有些雌虫是不需要忍的,他们会被雄虫呵护在掌心里。

    这、不、可、能!

    雄虫本就是自私自利的生物,最多这一时对他好罢了,星缪卡就这样对自己说,他只要再忍一忍,等慕琮之到时候伤痕累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双手环胸嘲笑道:“我早就跟你说了雄虫没一个好东西,慕琮之,看看你如今可怜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少将呢?”

    他看向窗外,慕琮之与颂安的身影已模糊不清,隐隐有零碎的玫瑰花瓣掉落在地上,那是廉价得星缪卡都嫌弃的东西。

    但星缪卡嫌弃,慕琮之却喜欢得很。

    他笑意难收,回去的路上捧着这绿玫瑰问颂安:“颂安怎么想起了送我玫瑰花?”

    随着慕琮之的这番话,颂安不由自主的回忆起经过花店的那个场景,当时花店正在搞促销,员工一见到他就把玫瑰往他手里塞,嘴里说着:“这位雄虫阁下,买一朵花送给您家里的雌君吧!”

    颂安当时就想反驳说不是雌君,但旋即又想到他与慕琮之的确匹配成功,只是没有感情基础罢了,又把那话咽了回去。

    员工聪明,立马开口道:“……送给朋友也行,这朵花原价888,现在打折只要18,便宜又美丽!”

    颂安:“……”这是打骨折了吧?

    销售的营销方案他在现代就已经见识过了,什么去理发店洗头莫名其妙办了卡,什么走在路上被塞了花强迫买单,什么买包必须配一堆稀奇古怪的货……因此,颂安对于这花店员工的推销方式,只觉得十分老套,并不感冒。

    他刚摇头想把这朵花还给他,就忽地听见一道稚嫩的童音,趾高气昂:“你在偷懒吗?卖了一下午来一朵花都没买出去!想着你是我的雌父我都觉得丢脸!”

    颂安面前的员工立马紧张起来,他用手搓了搓衣服,以一种十分羞愧的神情看向那个小孩,诚恳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那小虫指了指地上,仰起头:“这样吧,我教你一个办法,你现在跪下去给过往的客人磕头。过一个磕一个,说不定就有虫怜悯你,买你一朵花是不是?”

    颂安听着这不要脸的话,差点将手里的绿玫瑰拦腰掐断。

    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本小说。

    这样一个社会地位不对等、畸形的世界,毫无道德感可言。即使是一只幼虫,也能仗着自己是雄虫的身份肆意责骂嘲笑他的生父。

    他开始怀念起现代的安宁与包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