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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剧烈地颤抖,周身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森然的杀意,大雨仿佛都对杜益辉绕道而行。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复苏的杀神,他的怒焰让周身的雨水被蒸发,挥发成白色的蒸汽。

    周围的下属一个个面色焦急却又惶恐的盯着将军。

    他们在等待,或者说,他们在等待逃离。

    战车就像是一把利剑,毫无阻滞的刺入联军心窝子,横冲直撞,势不可挡。

    仇刑皇所率领的七千骑兵可能没有战车的掩护,可能破坏力并不强,但在战马的狂奔下,在箭雨的笼罩下,试问轻步兵用何种手段来阻止他?

    没有包围,没有掩护,有的,只是横冲直撞。

    看似没有丝毫章法,却让一个又一个战士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战争在继续,或许五万人聚集在一起,很难被对方的战车、骑兵拦腰截断,但这密集的人数却让对方的连弩犹如死神镰刀。

    暴雨在继续,杀戮同样在继续,杜益辉却仰天闭目。

    败了,败得很惨,尽管不愿承认,但当战车冲入联军阵营中之时,他就知道败了。

    能够阻挡骑兵的重甲步兵被轻易摧毁,轻步兵在这凶悍的冲锋中,接连倒下。

    战场已经乱了,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骑兵嚣张的冲锋、嘶吼,联军将士带着不甘、惶恐,逃跑、倒下。

    重新低垂下脑袋,杜益辉双眼狠毒的看了一眼战场,气运丹田,发出了嘶声咆哮“投掷武器,拼死一战!”

    这是悲壮却又无奈的一招,武器扔出去,还有什么能用?

    但他为了报复敌军,只能用这种惨烈的手段去给敌人迎头痛击。

    也不管有没有人执行自己的命令,低下头,振声对身后下属发出命令“所有人,随我向西方撤离!”

    话音未落,杜益辉已经拉动缰绳,欲要掉头离开。

    吴郡惊恐的看着杜益辉“杜将军,我们,就这么抛下……”

    “你能阻止敌军吗?”

    “我……”

    “能撤多少算多少!”

    厉喝一声,不再顾忌他人,缰绳拉动,马鞭甩动,上百下属带着不甘和悲痛,快马加鞭,紧随杜益辉身后。

    他们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

    此时此刻的平原上,联军就像是一块蛋糕,而仇刑皇和王老将军所率领的两万骑兵就像是数十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切割,从这头冲锋,在休整片刻,再次掉头冲锋。

    他们的冲锋不单单会让敌军倒下,他们冲锋的周围更是笼罩着漫天箭雨,摧毁敌人的最后一丝希望。

    杜益辉离开了,没有人阻拦,轻松的离开了,他带领多少人逃离,没有人知道,或许很多,或许很少,但杜益辉确确实实逃了。

    仇刑皇明白这种战场,没有固执的去追杀杜益辉,这种战场,太大,太混乱,加上暴雨。

    不要说他们只有两位武士,就是二十位武士,也未必能够围杀杜益辉。

    混乱狼藉的战场在杜益辉等高级将领离开后,有的投降,有的反抗,有的逃跑。

    在骑兵那高速的冲击下,密集箭雨的笼罩下,最后的希望泯灭在暴雨中。

    ……

    入夜,军帐内。

    狼狈的众位将士仅仅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有些人甚至连满是泥水的衣服都没有换。

    军帐最高的帅位上,王老将军满心欢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意,尽管他也很狼狈,尽管他也知道战争中主帅要不骄不躁,但此时此刻,他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欢喜。

    邓华硕、赵博、李念冰,还有赤膊的仇刑皇。

    仇刑皇上半身已经没有衣服,被绷带缠满了,这倒是没事,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外伤。

    军帐外,暴雨已经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雨一直在下,但这并不足以压制军队中的胜利气氛。

    军帐中虽然寂静,却并不压抑,众人都在等待最新的统计结果,看看是连夜返回湛江山在明天中午夹击柳明喻还是休整一夜。

    这种鬼天气急行军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也幸好,他们都是轻装上阵,速度很快,只要伤亡不大,三更启程也可以。

    呼!

    焦急的等待中,军帐帘子揭开,一位满身血迹的将士一脸振奋,龙行虎步进入军帐中央,振声禀报“启禀将军,最新的伤亡数量已经统计完毕。我军战死三千余人,两千余人重伤无法继续作战,轻伤七千余人,不碍大事。战马折损七千余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