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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双卿禁了常少游的食水,并将手术定在了第二日上午。当晚,吃罢了饭,贺双卿坐在屋子里,仔细地用烈酒擦拭着匕首。这时,常亦卿走了进来,她端了一盘冻柿子,对贺双卿笑道:“还没休息啊?”

    “得准备明天的用具。”贺双卿笑道,“这些东西都得好好擦一擦。”

    “那个,卿姐姐。”常亦卿有些不好意思,“我母亲今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贺双卿打断了她的话,“我都理解,爵爷是太夫人的儿子,她自然要多一重担忧。”

    “姐姐不计较就好。”常亦卿笑道,“刚刚我哥哥和母亲说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怪姐姐,姐姐明日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不用顾忌别的。”

    “爵爷肯信任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贺双卿擦好了匕首,“天色也晚了,姑娘早点休息吧。别忘了告诉你哥哥,明日我来之前,先洗个澡。”

    “哎,好!”

    常亦卿离开了,贺双卿望着寒光凛凛的匕首,却陷入了沉思。

    常少游病了,她能给医治;萧戎一旦受伤了,谁会为他医治呢?

    不知不觉心里又酸了起来,贺双卿忙甩了甩脑袋,将沉重的思念压在心底,躺到床上慢慢睡去。

    次日一早,她吃过了饭,便径直走到常少游的房间。常少游穿了一身宽松的白衣,看起来就像画像上的神仙。

    见他用探寻的目光望着自己,贺双卿忙别开了眼睛:“可准备好了?”

    “我随时都可以。”

    贺双卿点了点头,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药:“这是麻沸散,我赶早熬出来的,你把它喝了,会减轻不少痛苦。”

    “不必了。”常少游摇了摇头,“这样的东西,我用不着。”

    贺双卿愣了愣:“可……你如何忍得了?”

    “你放心,没事。”常少游边说,边从容地躺了下去。贺双卿见他执拗,只好说道:“那……我只能用针封住你几个穴道,但止疼效果有限,无论怎样,你可千万别乱动。”

    常少游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贺双卿第一次为有知觉的人手术,她反而紧张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贺双卿拿起了白酒。她刚解开常少游的衣裳,却发现他睁开眼睛看着她。

    “爵爷有什么事吗?”

    “卿姑娘,你姓什么?”

    “我?我姓贺。”

    “贺双卿……”常少游的脸上露出笑意,“你的名字真好听。”

    贺双卿劝道:“爵爷如果害怕的话,还是把麻沸散喝了吧,不会伤脑袋的。”

    “我并不害怕。”常少游轻轻地说道,“我只是在想昨日你我的对话。”

    “啊,那通对话哈!”贺双卿低头用白酒擦拭着常少游的皮肤,“我知道你是言不由衷。”

    “哦?”

    “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在意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小节?你其实是不想看太夫人一次又一次失望吧?”贺双卿将蜡烛移得近了些,“或者说,你早就放弃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