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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西赆利落翻过窗户,来到少女面前。

    他弯腰,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将人拽起来。肌肤相触,奇异的蚂蚁啃噬之感传来,他半边手臂瞬间又疼又麻,他强忍着不适,将少女拽出花坛。

    莞苧用力,想要挣脱紧握她的大手。

    赵西赆眉心一蹙,松开,他肩膀处的伤口被她用力一扯,好像又撕裂了。

    莞苧瞪他一眼,又转身准备进花坛,找药瓶。

    赵西赆换了一只手,抓住她手腕,酥麻的疼意如约而至,他咬紧牙关。莞苧使劲儿挣扎,可是这下没用了,反而她越挣,握住她手腕的手越用力,最后似铁钳一般牢牢镶嵌住,不可撼动分毫,骨头都被少年攥得发疼。

    莞苧抬眸,只见少年幽深的眸紧紧盯着自己。

    下一息,她便被少年连拖带拽地拉走,然后进屋,绕过屏风,最后被一把拽到床榻上。

    榻上有柔软的锦被,只有一点点疼,莞苧立即转身,她的鞋子都没脱,脏脏的鞋底踩在铺面上,她跪在榻上,面对赵西赆,“你干什么?!”

    “我还没问你,你在干什么!”赵西赆面色不悦,俯身,抬手想要掐她下巴,但又制住了,手悬在空中,“你倒生起气来了。”

    莞苧看到他肩膀上墨色的衣衫晕染出一大片湿润,她定定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一下就蓄满了水花,声音也带了点微哑的哭腔。

    “你受这般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好好抹药?”

    莞苧眼睛一眨,两大颗泪便瞬时滚落下,“生病了就要好好喝药,受伤了便要好好涂药,你知不知道?”

    少女的泪眼里好像盛着关切,赵西赆后背僵直,他看着落泪的少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方才还几分不悦的面色逐渐柔和。

    “要喝药,涂药,才会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么不乖……”莞苧跪着往前迈两步,来到床沿边,一双湿漉漉地泪眼望他:“你流血了,你疼不疼呀?”

    少女哭得眼圈红红,鼻头也红了,赵西赆双手垂在身侧,缓缓收拢握紧。

    “你的药呢?我帮你换药。”莞苧环顾四周,眼神急切。

    “我中午喝了药,你给我的药我没扔,也涂抹过。”他终于说。

    莞苧抹一把泪,眼睛莹莹发亮:“真的?”

    “嗯。”

    赵西赆又说:“你先出去,流血了,我清理一下,然后抹药。”

    莞苧点点头,狠狠吸口鼻子,也不哭了,“嗯!”

    她迅速下床,临走前她又问:“要我帮忙吗?”

    赵西赆:“不用。”

    莞苧出去。

    屏风后,赵西赆褪衣换药,棉布擦拭鲜血后,他拿起床头棕色的药瓶,对着右肩膀伤口处抖出白色的药粉,覆盖均匀后,他收起药瓶放回原处,再取一截纱布将伤处包扎。

    屏风半透明,他看到少女乖巧坐在凳子上,阿满打了水正在给她清理手心的伤口。

    “疼疼疼,阿满你轻点……”少女细碎的叫疼声传进来。

    赵西赆从心口拿出那瓶崭新的白色小瓷瓶,往外走。

    房门口,莞苧坐在矮凳上,阿满蹲在面前给她拔手心的小刺,她也埋头细找,便没有注意到少年已经抬步走出来。

    阿满气愤不已,但也只敢小声说:“郡主你这是何必呢?让小丫鬟们找便是,也不会受那人的骗,更不会伤了手,扎得全是眼儿。”

    莞苧微微叹口气:“我当时也是着急,想着他得要快快好起来啊,这样阿兄就不用跪祠堂了。”

    赵西赆脚步一瞬间僵住,他微微抿唇,掌心慢慢收拢,捏紧小瓷瓶。

    阿满又说:“郡主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子,要是公子知道了得多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