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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还没带他去老友面前炫耀一下出息的孙子,叶父叶母就主动催叶上秋回去上班了:“都呆两天了,相见的人也看到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回去还有正事吧。”

    叶上秋困倦地嗯了一声,那天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先去看了爷爷奶奶。老人家觉少,他强忍着困意和老爷子汇报了目前的情况,第二天又去学校和老师交流了成果,之后按照约定去拜访水苏的表姑。

    他在心底盘算着,知道他回来后前前后后来了几波人,赶上的都见了,剩下的不是不想见,而是时间和精力都有限,长大后权衡利弊的时候就越来越多,说到底最让他挂念的还是水苏,也只有她能让他忘记成人世界的压力和不堪。

    想起那个人,叶上秋来了点精神,眼里突然又了光泽。

    小狐狸好了之后也回过神来了,估计正一边骂自己脑子不好使,一边骂他阴险狡诈呢。至于协议里的好处和利益,真要深究起来,物质上的补偿对她而言也不是非要不可,毕竟富养长大的女孩什么都见过,而水苏也不是个欲望强烈的人。

    “叶上秋,你这脑子不去从政,还真是我国的一大损失。”

    这是自分开的那个暑假后,水苏给他发的第一条短信。

    叶上秋甚至可以想到水苏的语气,眼里声的笑意越来越多,身子不自觉地呈现出放松的姿态,叶父叶母对视一眼,笑着离开了,临走时叮嘱他:“替我和你爸爸向他们问好,下次见面再给水苏补生日礼物。”

    这个正事就是水苏的生日。

    叶上秋一直记得,叶父叶母也都知道。

    在沪城的时候两家人一起给她过,没有一年是落下的。

    今年不一样,准儿媳过生日不能像之前那样糊弄人了。

    叶母啧啧嘴,自己那一匣子首饰怕是保不住了,走得老远,

    叶上秋还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水苏小时候就喜欢我的首饰,兜兜转转,没想到还真要给她。”

    他没和水苏说他会回去,因此水苏也没等他,病好的第二天就回了自己的小房间,盛琦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八卦地问:“竹马哥哥怎么不回来陪你过生日呀?”

    水苏哪里知道,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叶上秋陪她过了十五个生日,缺席了最近的五次,即使现在成为了男女朋友,她一样也没觉得叶上秋没出席有什么不妥之处,模糊地回答:“心意到了就行,哪里需要他专门回来。”

    语气中透着困倦,盛琦看了眼时间,也就不说话了。

    没一会旁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水苏在心里默数,放在腹部交叉的双手缓缓松开,朝着床头柜伸去,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从后面掏出手机。

    过生日的日子应该是寿星最大,但大病初愈的寿星没有任何话语权,不能玩手机、不能吃蛋糕,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收到了许多朋友和粉丝的礼物。

    一整天没碰手机也没觉得无聊,但被盛琦提醒,水苏确实想看看有没有叶上秋的回信。

    “不从事科研,也是祖国的损失。”

    狂妄自大。

    水苏眯着眼,啪一下把手机盖在自己胸膛上,自己真是报什么希望,叶上秋从小到大就是专门气她的性子。

    “迟早把你甩了。”

    心里刚想到这里,手机和胸部缝隙发出一阵光亮。

    叶小狗:开门,出来吃蛋糕。

    叶上秋是卡着点到的,临时买票,本来就急促,台风又转回了沪城,所有途径的航班都被取消,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叶上秋先去了金陵,然后坐高铁回城,原本两个小时的航班硬是变成了六个小时后,最后卡着21日最后的几分钟到了小区。

    早就定好了蛋糕,店家十点关门,叶上秋硬是多付了十几倍高于蛋糕本身的价值才让老板多营业一会。

    营业员是个和叶母差不多差不多大的女士,或许是心疼他出了那么多钱就为了这么个小蛋糕,多给了两份优惠券,嘴上不饶人地可惜:“你们年轻人真是有钱没处花,不买蛋糕把钱留着,改天出去吃点好的不行吗?”

    也就是没结婚才有那么多花头,结婚有了孩子再看看,老婆不抽你才怪。

    “欠了好几个了,这次必须得买。”

    叶上秋连续几天没休息好,勉强打起精神回去。

    笑笑提着东西就走,路过乌鲁木齐和愚园路交汇处的街角,新疆人所开的烤肉店还亮着灯,羊肉串的味道夹着孜然烧烤味随着风一起飘来。

    沪城的市中心,这个点依旧是车水马龙,叶上秋站在红绿灯路口,不经意转头时,又看见了那家早就贴上转让标识的西点房,那是他和水苏曾经常去的一家店。

    叶上秋上一次在那里订蛋糕也是因为水苏的生日,大一那年暑假,正好是叶上秋要去国外的日子,那时候两人因为那段恋情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叶上秋忍了一年没联系她,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做不成恋人至少还是朋友,定个蛋糕也不算过分吧。

    打电话过去,人家竟然还记得他:“是叶同学吗。我记得你,现在我们推了个新品,以前常和你过来的漂亮小丫头经常买,你要不要也尝尝。”

    为此他选了她最喜欢的口味,结果在留言这里卡住了,有什么祝福语能让她开心?他想在上面写祝她幸福,可这话他说出来自己也不信。

    水苏的幸福应该和他有关,他再正人君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展示自己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