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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除夕夜前夕,叶上秋最忙的时候,收到了王晨知的短信。

    水苏被叫出来的时候正在和母亲学着包饺子,接到电话稍微梳洗了一下就下了楼。

    陈父擀着面皮,陈母跟着视频有模有样地捏着花边,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叶明天到,说是初五那天带去王家。”

    沪城严冬最寒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陈父走到窗边,看着女儿的车子驶出小区门口,精神却紧张了起来,这种感觉甚至比爱人进产房时还要强烈。

    “王家要是同意了,苏苏这婚事就真的定下来了。”

    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开始虽然鸡飞狗跳,但有上秋在,一切都在正轨上。

    陈母没听出丈夫的不舍,而是理所应当地点头:“结婚了就赶紧让她退圈。”

    这才是摆在他们心头里的大事。

    陈父回头,继续回到餐桌前干活:“我们说了不算,得她自己愿意。”

    陈父不相信京城的人对水苏的职业没有一点想法,但小丫头依旧我行我素,没当回事,可见那边的意见也不强烈,不足以动摇水苏的决心。

    归根到底就是上秋不在意,老叶也是看着水苏长大的,知道她玩心重,反正大本营在沪城,有他们和王家护着,翻不了天,索性随她去。

    陈母白了他一眼,说着说着还笑了,真是心大,没一会又开始愁水苏今晚的表现,要是这一关过不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会不会凶多吉少?

    水苏难得和母亲会对同一件事发愁,尤其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包厢里的时候。

    水苏从来不怕安静的场面,这得益于叶上秋长年累月的折磨,但这次,她甚至感觉到叶上秋内心也是有一丝的慌乱。

    叶上秋恭敬地给表姐王晨知倒茶,鲜绿的茶叶在杯中沉浮,凛冽的清香在室内蔓延:“表姐,这是水苏,你之前见过。”

    王晨知确实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在她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前两年,叶上秋偶尔也会带着她回王家过周末,他们和王由的年纪差不多大,每次看见他们,王晨知都会想着那个没有养在自己跟前的孩子。

    听说这两个孩子走到了一起,特地请她出面。

    王晨知细细瞧着,举止不算亲密,但其中的熟悉和坦然是装不出来的,在她面前丝毫不避讳。

    “水苏,叫人。”

    叶上秋也给她倒了一杯茶,两手接触的时候,叶上秋顺势牵起一只放在桌下,轻轻揉捏着指腹间的细腻。

    “表姐好。”

    水苏这时候才敢正眼和王晨知对视,王由长得像她,她和叶母也有几分相似。

    五官不似现流行的长相,但别有一番风味。

    眼角下一颗泪痣为其增添了几分凄楚感,更别说因为常年吃素,身材消瘦,活脱脱的一个现代版林黛玉,别说一个男人,就是水苏这样的女子见了也要心疼几分。

    “长大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王晨若浅浅地笑着,目光落在小姨曾经带过的玉镯上,那是一对,另外一只小姨在她成人的时候送给了她,后来在他乡发生了许多事情,那枚一直跟着她的玉镯最后不知下落了。

    随便聊了几句,叶上秋便转头支开水苏:“王由在隔壁,你去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水苏应了一声,朝王晨知点点头才出去。

    一个亲生母亲,另一个是表舅,让她一个没过门的舅妈去问?

    水苏偶尔听着父亲给家里的表哥讲官场之道,这怕不是接下来的内容不方便让她知道。

    门一打开,王由仿佛受到了惊吓,看见来人,有一丝失望,又有些庆幸:“你们聊完了?”

    “还没有。”

    水苏摇摇头,坐了下来,刚想喝杯茶水冷静一下,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摆,墙上倒是比他们那间多了几张佛画像:“这也是王家的产业吧。”

    “我外公留给我妈的,”

    王由回忆着那位老人家,他出生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已过世,所有关于他们的传闻都是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的,这间茶馆据说原先是一家书店,后来到了母亲手里,才改成了现在的模样:“她偶尔回沪城也不回家,这里面还有一间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