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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昭昭又冷又怕,站立不稳,狠狠地在孟雍之肩头咬了一口。

    孟雍之忍着痛意,没有松手,稳稳地把夏昭昭抱到床上去。

    然后飞快地解下自己的外袍。

    “你要干什么?!”夏昭昭惊叫着,她深刻地认识到孟家没有一个正常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疯子。

    孟雍之背过身去:“小娘,你先披上外袍,我已经着人去买衣服了。”

    夏昭昭觉得那不是外袍,那是毒蛇的蛇蜕,自觉离那件袍子远远的。

    孟雍之疑惑着看着她,好像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

    夏昭昭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几次想开口问,都因为太紧张,上下牙齿打架,说不出话来。

    孟雍之好像看不出夏昭昭害怕他,在床边坐下来,问道:“你想问我杀了孟四以后怎么处理吗?”

    夏昭昭:你能把杀你亲哥这种事说得这么流畅,你爹爹知道吗?

    孟雍之见夏昭昭没有反驳,就继续讲:“这事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我本以为他们至少会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动手。谁知道孟四……”

    夏昭昭打断了他的话:“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打算?”

    孟雍之:“人都已经杀了,这事两三天内就会败露。如果不能彻底扳倒白氏,那就只能杀了他们俩,这样至少能让我大哥继承爵位。”

    夏昭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说他果断还是该骂他冷血,想想还是放弃,这个人是完全没有宗法人伦观念的,说了也没用。

    “那我能去房陵吗?”夏昭昭一心只想远离这趟浑水。

    孟雍之惊讶地“嗯”了一声,随即抓住夏昭昭的手腕:“小娘,你疯了吗?你以为你现在能走出京兆尹?孟四的死多少跟你沾点关系,现在除了我身边以外,到处都是死路。”

    夏昭昭:全世界数你最疯,你哪有资格说别人是疯子?

    夏昭昭心里这样想,脸上还是悉听尊便的模样:“妾身省得,我的生路都在五郎身上了。”

    夏昭昭回到平江侯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刻了。好在府里上下都没过问她的去向,夏昭昭按孟雍之的吩咐,先找清姬易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保命重要。

    夏昭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讲“医道无私”这种话了,她不配,她现在只想苟住性命。在自己的生死面前,病人的生死是可以置之度外的。

    只要自身性命不受威胁,夏昭昭还是能做到医道无私。

    “医道”在大多数时候“无私”,也不算十分辱没门楣。

    夏昭昭现在对孟雍之寸步不离,她想起在莳花馆里蓉娘说过的话,如今看来,分毫不差。

    当夜孟四郎一直归家,只差人送来了一封书信,言明有要事在身,暂时离家几日。

    夏昭昭一颗心仍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封信能骗多久,也许侯爷和夫人已经看出了破绽,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向她发作。

    可人究竟不是她杀的,要问罪也得跟孟五郎问罪吧?夏昭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反正不管有没有罪,自己都逃不了被牵连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