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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许乐已经来到目的地。午后的太阳照在野外,恍得让人紧张。一条小河在太阳下荡漾着波光,河边的水纹拍打着河岸上的细沙,像女郎温情地抚摩。细软的沙子在光脚下又柔又软,更是舒服透顶。

    赤身裸+体的许乐还没想到害怕,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只危险的蛇龟上。

    为了圈住这只吐舌绿眼的怪物,他在沙滩上挖了很多坑出来,最终在累得满头大汗后,埋下这只败在他坑战下的家伙。

    带着几分自豪,他毫不客气地捶一个很大的沙包,用手拍屯实后,又拿了个“石头”做“冠”,事实上那是蛇龟的卵。

    一切完工后,重复了几遍“这下可以洗澡了吧!”他这才拍了拍小手,小声嘀咕着下水,挖了细沙,向着几只在不远处戏水的野鸟乱抛?

    这时,一个骑着小马的小女孩在一段岸线上露出头脸,用两只大大的眼睛不停地张望。随后,几个牵马轻装的女骑士赶在她的身后,前日在乌楼的女子几乎都在人列。他们一眼就看到光不溜秋的许乐,都很惊讶。

    这里已经离镇子很远,怎么会有一个光身小男孩?

    为首的骑士是曾经奚落过王芳草的高个女子,大概有二十多岁,蓝色的罗衣外裹了件轻皮甲,箭袖高挽,玉臂露在外面,面容说不上好看,却有种擞爽的英姿。

    她一下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故意拿腔问人:“这里怎么会有个野孩子?”

    午后是鬼在荒地里露影的时段,眼看河泊里走了半天,只能见一两群羊不见牧羊人,女子们多少有点害怕。

    她这故意一投,引得姐们胆大的用怪眼神看胆小的,嘴里说着半截的“不会是……”,而胆小则故作娇嚷,倒是没有人正儿巴经地说话儿。

    跑在前面的小女孩很快在她们有意的营造中乍了头毛,敲着小马“嗒嗒”地躲回人堆,连大气少出了几口,紧张地问身畔的姑姑和阿姨:“他是小孩吗?”

    紧挨着蓝衣女子的是一名内敛、美貌的女子。

    她没有参与到调笑中,反拂过镶着花边的袍襟,微笑着向小女孩伸出可以信赖的柔掌,轻轻回答她:“是!因为不乖,被阿爸、阿妈抛在这喂河狗。”

    许乐在浅水里站不稳,便在水边坐着以玩当洗。当然,让他老实的原因主要还是深处的河水冰凉入骨,只有岸边的地方才温暖。得到跋涉所值的欢欣时刻,他忘情地嬉戏,心里把一切都抛出脑海,最后在沙子下面翻出了一块贝壳,悉心地洗起上面的泥沙,嘴巴里自得地唱:“小狗狗,乖乖爬,轻轻咬骨头,旁边有妈妈!”

    嗓儿脆脆,儿谣暖暖,乘风送远。越走越近的姑娘们被童嗓砸过心坎,眼前好如浮现一景:肉嘟嘟的狗宝贝在耷耳大狗的眼底,用獠牙轻轻咬起肉骨头,走上两步,放下,看看,顿一顿,再咬下。此时,她们早丢了自管自的事儿,生出心思去逗弄。两个女子首先振着衣裳,放出银铃一样的笑声,丢了马儿,撒着丫子往跟前走去。

    “沙,沙”不像风声。“呵,呵”不像野鸟……

    许乐一下竖了耳朵,一回头,斜里已站了来逗的女人们,带着假吓唬的脸孔,猛地浑身一抖,惊叫了一声,滚过浅水就往沙地里跑。

    “嘿!往哪跑!”,“看你还跑。”随着几声如这般有意的叫嚣,女子们轻易就把短腿的许乐包围。

    她们是没有以大欺小的羞耻心的,有的黑着脸叫“抓回去”,有的好言行骗,让他来自己身边。即使是最无害的小女孩,也看着姑姑,阿姨们堵了这个光屁+股小孩而心痒痒,狗仗人势地敲马往里跑,又催又喊地在边上恐吓。

    眼看深陷重围!许乐面对几个吹胡子瞪眼、假笑招手的女人紧张不过来,遇人就踢嚷,最终自觉奏效,趁机探知到底怎么回事。

    安静了一下,他这才发现一道道热辣辣的目光在往自己身上投,看得人好不自在,一低头,这才发觉自己一身水光光地暴露在许多陌生人前,差点羞掉眼泪。

    “别吓住他了!”曾给小女孩手握的女子站在圈外,很老成地给众人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