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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乐见过不少狼皮,这狼却是第一次真见着,却也不怎么害怕,一时来不及明白自己的处境,就扔出大狗啃了一半的窝窝头,然后飞快地捏了自己的小刀在手,一骨碌起身。

    土狼吓退数步,但依然定定地看住许乐不放,旋即冲回来咬,但旋即又被嘶叫喘气的许乐吓退。

    它此时肯定在想:难道这家伙和判断中的情形不符,不管他是不是小了点,可也是个人呀。但它还是再次回来,慎重地用有力的前腿死死扒住地面,嘴巴里呜呜直叫。

    只看着它身上斑驳的狼毛抖绽,许乐心中就钻了寒意。他想到自己一旁的小弓,斜眼瞅到,边弯腰去拿边另一只手里的晃动刀子,吼叫恐吓。

    这未必是流露破绽,但那条狼已在一瞬的对垒中就坚定心神。它自知同伴给自己制造的机会一分分消失,那条讨厌的大狗且战且退,很快就滚到身旁,再不敢怠慢,扛身蹿扑,用森森的两只前爪扑上。

    非常低的扑姿,脚离地面不过一寸,可以直中喉咙。

    非常快的速度,在它腰力激速收缩时还打了一条三卷的弧,自下而起,自中而转,接着又稍微落低。

    这些动作迅猛如电地连贯到一起,一下就能将许乐这样的身体射倒,掠出去,再一嘴咬掉。

    但它失算了,眼前一黑,风一样顶过一身小褂,掠空到一旁。

    原来,许乐要抓的原本就是自己的衣服,而后是弓箭,见它一扑,就用褂子包了狼头。本来他是想往下按的,但被狼爪刺到,就没有去抱狼头。

    土狼又慌乱又暴躁地往头上抓,缩成一团,毫无目的地乱咬,连自己的皮肉没有放过,却既抓不到敌人,又看不到敌人,只好哭嚎惨叫。

    它的同伴闻声不妙,悲声撤退。

    大狗也不穷追,咆哮着回来撕那头傻狼,因见它浑身蜷缩护头,便自后腚猛咬。

    许乐也已准备好自己的小弓,顾不得擦汗就瞄准,不光彩地偷袭。片刻,他的两只小箭全定到这条蠢狼的背上,让大狗省了很多劲。

    在面对一条死狼时,许乐豪气狂涌。

    他干脆用刀子割过大小块的生肉,塞回自己的食物囊,穿上烂条褂,提上割断的狼尾巴上路。

    这时,日头已经偏西,气象渐渐森穆,夜间觅食的肉食动物们渐渐开始计划夜晚的活动。

    但这放到连狼都能打死的人身上算得了什么呢?许乐边走边剥狼尾巴上的皮,最后把它扛到肩膀上去,不忘记得回家后让阿弟,阿妹,阿爸,亲戚,邻居都看看: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连狼都能打得到。

    自然,自这一刻起,他已打算连大狗的那些功劳都剥夺去。

    在他走后很久,后面的大小人等都追踪过来,却只看到一堆蝇子盘绕的骨架——后来动物处理过后的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