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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快游,前面就有船家,到了那边咱们就能得救了。”

    黄嫱一边自己划拉着,一边不忘鼓励黄颂。

    黄颂无神的双目升起一丝希望,“真的能有救?”

    “能,一定能!”

    其实黄嫱也不敢肯定,但是面对血流不止,就要失去求生意志的兄长,她只能这么说。

    今夜她原本在船舱里睡得好好的,猛然被丫鬟摇醒,她才知道出了大事,有水寇上了船。

    那些人一上船,二话不说就开始放火屠杀。

    黄嫱是大家闺秀,未曾遭遇过这等事情,但是也隐约觉得不对。

    贼寇就是再凶残没人性,至少也要等到洗劫了财物之后才开始屠戮吧,但是这些人上来就杀,就跟存心要她们这一船人性命似的。

    尤其她的兄长,那些人几乎是追着他来杀的。因此即使在一众护卫的守护下,兄长还是身负重伤。

    她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是跟谁有这么深仇大恨,至于要被下如此杀手。

    直到兄长被杀得抵抗不住,高喊父亲的官职名讳企图吓退这帮人的时候,她才清楚地看见对方手上动作一停,面面相觑,还有人低喊什么错了不对。

    她那时终于真正明白,他们根本就是代人受过了。

    黄嫱几乎第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什么,不过当下时间容不得她细想,她只能企盼这些人在知道弄错之后,会就此罢手放过他们。

    可是其中一个领头的话却让她彻底心寒。

    她听见对方阴冷着声音道:“黄宏也不是什么好,他的儿女也不无辜,干脆一并杀了就是。等办完这边,再回头杀那边,不迟!”

    黄嫱害怕得心脏瑟缩在一起,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护卫的保护之下,搀着兄长一路从船头跑到船尾。

    已经是退无可退,后面的人还在步步紧逼。

    黄嫱把心一横,推着兄长和仅剩下的护卫一同跳入水中。

    时才二月底,夜里水寒得刺骨,冻得几乎浑身僵硬,但是她只能拼命地游,希望能逃过一劫。

    她望着不远处的光影,狠命地游。

    不远了,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可身后的那些人还在紧追不舍,不准备就此放过他们。

    咻——

    一道凌空飞箭射来,一个护卫为了保护兄长,后背中了一箭。他惨叫一声之后,便再也不能动弹。

    咻咻——

    又两箭,又死了两个护卫。

    他们的人已经尽数牺牲了,黄嫱只能自己支撑早已无力昏厥的兄长。

    可她已经彻底脱力了,又如何能承担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身边的水几乎被染成了血,黄嫱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无助感,她只能拼了命地呼救,“救命啊——”

    她知道这几乎毫无意义,但是人在绝境之中总会希望抓住点什么。

    身后的箭矢还在不断飞来,黄嫱怕得几乎失去所有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冷箭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