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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一处农家小院

    “雷子,明哥有没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娘俩吗?”

    杨秀儿将雷子送来的银钱攥在手里,一脸期待地问。

    雷子则显得有些无奈,“杨夫人,小的已经跟您说过无数遍了,您想那事是不可能的。”

    闻言,杨秀儿面露失意,可半晌又道:“……可是,可是明哥与我也曾经夫妻一场,他既然还愿意理我,时常派你来接济照顾,可见在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吗?”

    雷子皱眉道:“杨夫人,您怕是误会了。五爷让小的来照顾,是看在您二人相视一场的情分上并无他意。”

    若是主子有心,自可亲自前来慰问,怎么会派一个下人前来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再说了真要惦记着,主子也不会对外宣布自己妻子已经离世了啊,这摆明就是说事无转圜嘛。

    “不会的,明哥这么些年也一直都没再娶,我不信他已经将前缘旧情全部放下……”杨秀儿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雷子眼角抽搐。

    主子又不是傻子,放着各家貌美贤良闺秀不要,对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念念不忘?

    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话他到底不好明说,只能道:“五爷的心思如何小的不清楚,但是杨夫人之前和田又发……青、田两家又闹得那样,老夫人是不可能同意您进青家的。”

    一个做过外室的女人,便是做妾也不见得有人要,更别说还带着田又发的,青家更加不可能容了。

    原来杨秀儿不是别个,正是田又发养在外头的女人,她还为田家生下一子。

    先前她母子二人被青晗握在手上要挟田又发,免了一场麻烦。后来田又发在狱中被害,杨秀儿母子也失了价值,青晗便将人放了。

    恢复了人身自由的杨秀儿只短暂欢喜一时,紧接着就需面对无家可归衣食无着的困境。

    过去这些年,她就像一只被田又发豢养的金丝雀,珠宝美服、仆役随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无需操心三餐一宿。

    可眼下田又发死了,自然不会再有人去管她母子的死活。杨秀儿只能回自家的娘家,可一进门就被自家兄弟拿着苕帚敢出来。

    当年她背夫弃家,伤的不止是青逸明,连带自家父母也脸上无光,整日被人说三道四。杨家老娘好强了一辈子,受不住村人的指指点点,跳河去了。

    因为这件事,杨秀儿的兄弟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见她还有胆子回来求助,没打死她就算手下留情,如何会施以援手?

    杨秀儿走投无路,唯有硬着头皮去找当初被自己抛弃的丈夫儿子,谁想到摸了个空。几经辛苦打探,才知道青逸明已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回青家大宅做他的大老爷去了!

    得知贫病交加的青逸明原来是出身青家,杨秀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是当初她再坚持一下,没被江湖术士几句话迷了眼弃家而去,此刻妻凭夫贵,当上梦寐以求的富家太太了!

    青逸明鲤鱼翻身不同旧时,杨秀儿已经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但青逸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给了她银子,为她找到落脚的地方,还时不时派人前来关心。

    想起青逸明表面冷漠实则关心的态度,也许就像自己想的那般,他真的还对自己有心呢,杨秀儿越想越觉得心头火热。

    听见雷子的话,杨秀儿一怔,又道:“……若是明哥有心,过往那些事可以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