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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思着,这样的流言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其后必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散播流言者既然知晓康密太子并非先皇血脉,就一定是十分了解宫中情形的人。宇文彻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暗中行此事的人,恐怕自己十分熟知。

    李容贵觑了一眼皇帝,这位爷每紧锁眉头便代表着要有大事发生。只是可怜了他这贴身伺候的,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吃饭的家伙什。

    “李容贵?”皇帝喊了他一声,愣是把他吓得一哆嗦。宇文彻凑近些皱眉盯着他道,“你怕什么?”

    李容贵摇头如拨浪鼓一般,垂着眼睑不敢吱声。他是想起了多年前相似的场景,那年的腥风血雨令人胆寒,直到现在回忆起背后依旧是冷汗涔涔。皇帝极少处置宫人,那年却接连杀了几个太监和宫女,最想不到的是,往日宠爱至深的卫妃也折进去了。

    “朕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关于卫氏的事情你最好放在肚子里,一直带到棺材里去,若是泄露半分,你自己掂量后果。”皇帝斜睨他道。

    “奴才遵旨。”李容贵战战兢兢地磕头应是。

    “宣章育,朕有事交代给他。”

    李容贵退下去叫随扈大臣了,他私底下能猜个七八分,皇帝这是打算留在甘州稳定大局了,可又不能放心嘉顺仪那边,叫章育过来应是安排他回京宣旨。

    果不其然,章育从御营中出来便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连连拱着袖子道,“多谢李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我这就回京了,您需要什么,尽管传信给我,我立马给您送过来。”

    李容贵撇了撇嘴,心想你是从这苦海中脱离了,我还不知道要遭罪到什么时候了。他挺关心皇帝的安排,便偷摸地问道,“皇上给章大人您下了什么旨?”

    章育精神提了起来,神气活现地道,“宫里头苏娘娘不是才没了孩子嘛,长期休养在代王府也不合规矩。何况女人没了孩子,身心都难受,皇上是痴情帝王,专门把雕龙玉牌交给我,让我安排苏娘娘去承德府皇庄休养。”

    李容贵抽了抽鼻子,叹道,“这嘉顺仪倒不知有幸还是不幸,皇帝刚带她祭奠定陵,这前途一片光明,偏偏没守住孩子,这会子又见不到皇上。”

    “敢问这祭奠定陵可有什么说法?”

    李容贵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告诉他了,“当年老皇爷升天时,给咱们皇上说了句话,让他找到倾心的姑娘,便带到皇陵来祭奠上香,稳保皇贵妃之位。前些年卫妃娘娘那般盛宠,都没能被带到定康山上去,可见嘉顺仪在皇上心中是不一般的。”

    章育恍然大悟,瞬间明白照料好这位苏娘娘于自己仕途的益处有多少了。

    李容贵目送归京的马车在官道上扬尘而去,渐渐消失在荒芜的广野中,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往御营走,却见皇帝一个人痴痴地站在窗架前眺望着远处。

    紧走几步到了营帐,他回禀道,“皇上安心吧,章大人已经持玉牌归京了,嘉小主必然不会再受任何委屈。”

    皇帝身着玄黑铁甲,腰右侧配锋利而珍贵的尚方宝剑,头发以金冠束起,整个人散发着凌厉逼人的气息。

    “传令三军集结,朕今日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