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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从头至尾跨越数丈有余。漆黑的船身在碧蓝的海水上,分外扎眼。那高升的船帆呼呼作响,却被船上传来的呜呜之声掩盖。

    黑玄号已经在他们面前停下!邵亭本以为自己今日所乘坐的船已经够大,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了。

    黑玄号已经放下木板。那木板显然是定做的,不但厚而且宽。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一道轻喝,十余人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了木板两端。

    看着这清一色黑色劲装的男子,邵亭不得不点头称赞。好气魄、好功夫!

    “请!”浮敬冥伸手,却是邀请二位换船。邵亭与绾顷寻对视一眼,皆是举步而去。

    海风刮过,带着潮湿吹过两人面庞。木板尽出,一袭黑色长袍轻拖在地,那对着的背影,发髻高盘。

    青丝下,长袍上,那一片雪白的秀颈恰如白玉。

    “绾顷寻”

    “邵亭”

    “见过浮家主!”

    两人相继抱拳弯腰,对那背影微微稽首。

    长袍被她微微掀动,迎着海风,她额前秀发微微轻荡。回首,淡淡望了一眼,开口道:“两位都是少年豪杰,不必多礼,请!”

    邵亭迫不及待抬头,目睹一眼这女强人的风采。

    海风轻轻吹动,却吹不开她眉宇的幽怨。紧蹙的眉峰,似心有千结不可解,心有万语不可休。

    可,那一双丹凤眼内却隐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凌厉。

    她的年龄应已三十往上,可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不仅光滑更是让人觉得吹弹可破,让人可以轻易地忽略掉她该有的年龄。配上她那浑身该有的成熟气质,邵亭不禁摇头。

    这人,才是真真的少男杀手啊!

    一会笑一会又摇头的举动虽是不大,可却没有瞒过浮茗的观察。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浮茗本已心怀怒气,若非是自己察觉出对方的眼神未带一丝yín秽,恐此时他已被自己一掌击到了大海之中。

    但,浮茗显然没打算将此事不了了之。

    “邵公子,不知你是在笑些什么,我倒是很好奇!”浮茗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虽美,可邵亭的心却再无暇观望。

    自己打量的目光被对方看透,邵亭暗暗苦恼,却苦思不出他法。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如实道:“浮家主,说来你可能不信,邵亭是被家主的风采所扰,一时忘了分寸。”

    “哦邵公子作为少年宗师,说出这话,不免显得轻挑吗?”浮茗面色带笑,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

    “哦,是吗?”邵亭做出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摇头道:“美就是美,此乃邵亭由心所发,为何会显得轻挑了,难道真要邵亭嘴上不说,心里却惦记个不停才好?”

    此话出口,众人一片讶然!看着这所谓的“少年宗师”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起了他的勇气。敢在浮家主的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浮茗听了他的解释,莲步轻移,站在那木板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轻笑:“你就不怕我生气,赶你下船?”

    “怕啊,怎么会不怕。”邵亭迎着那海风吹来的方向张开双手,目光一片迷离:“但,我更怕自己失去了真理;来吧,我是一个愿意为真理而献身的男子。”

    为真理而献身的男子。黑玄号不少丫鬟听到这胆大之人说出这话,皆是好奇地看着那临风而站的男子,便觉那人此时便仿似一个飘飘欲仙的缥缈人物。

    浮茗自然是不会对他出手的,不仅因为他与绾家那猜不透的关系,更因为这个人的身后有着让浮茗都摸不清楚的神秘势力存在。

    “不愧是少年宗师,武功不凡,见解更不凡;不过”浮茗双手一抬,长袍滑落,被守候在一旁的丫鬟接下,缓缓扯到怀里,退到一边。

    “你既然有胆子在我浮茗面前如此轻挑,容我放你轻易上船,难免被天下人取笑。”

    知道这些所谓个世家都是好面子的人物,邵亭皱眉苦道:“那浮家主打算如何?”

    见他这么识趣,浮茗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江湖上盛传你是少年宗师,但盛传多有不实,今日你若是胆敢接下我三掌,这黑玄号今日乃至日后都随时恭候你,我浮流岛更是将你奉为上宾,你看如何?”

    “哇”邵亭吃惊一叫,转头问道:“浮流岛上的酒好喝吗?”

    此话出口,众人都是一头黑线。这小子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倒是担心起了浮流岛上的酒好不好喝,真是不知死活。

    在他们的眼里,邵亭俨然已经是一个活不了多久的死人了。

    浮茗却是颇为赞赏这份胆色:“好喝,比你之前在那船上喝的酒好过百倍,如何?”

    听到这话,邵亭却是尴尬看了看浮敬冥。本想将黑包甩给他,可看见他那一副低眉垂头的样子,邵亭还是决定做罢!

    毕竟,人家请了自己喝酒不是。

    “如此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接下浮家主三掌了。”邵亭微微活动了筋骨,却是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将自己手里的亦痕一抛,落到了绾顷寻的手里。

    “你不用剑?”浮茗感到很奇怪,江湖上盛传的少年宗师可是剑术高手,若弃了剑,他又有何方法接下自己这三掌了?

    此时,就连绾顷寻也是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此等时候,弃剑,是何缘故?

    “浮家主你是空手,我若是用兵器,岂不是占你便宜。”邵亭轻笑,目光却是看着木板下那碧蓝的海水。

    借天地之力,自己可还没有试过!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是嘲笑这所谓的少年宗师不是傻就是蠢。连浮茗也是失望摇头:“我是前辈,你是后生,按理说,占便宜的是我;你用剑,无妨!”

    “可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咋们又扯平了。”邵亭伸手,身影站在那木板边缘,半只脚已经落入半空,但他的身形颇稳,未见一丝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