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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外,白雪侵染了整个庭院。一路行来,嘴里不但哈出热气。这幕幕雪景,终究是西雪峰最独特的风景,别处,比不了。

    看见邵亭兴致颇高,绾雪竟也安静下来,静静跟在他的身边,仍他行着。邵亭却仿似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人跟着,他的心思已经彻底沉醉进了这周围白雪,直到脚下的步子不知要迈向何方之时?

    “这”看着突然多出的岔路,邵亭尴尬回首,看着一直静候在自己身后的绾雪。也不知这绾小姐生气没有,自己忽略了她这么久。

    看着邵亭犯难,绾雪轻声一笑,恰似雪中屹立的洁白雪莲。

    “公子,怎得不走了了?”

    邵亭自然可以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本已输他一阵,邵亭却是不愿轻易开口再次求饶,便转头,笑道:“路有两条,我只是好奇哪条路上的风景更加独特。”

    “哦是吗?”绾雪望着这分岔路口,幽幽道:“风景不都是大同小异嘛,终日白雪,纵是再美,终有厌倦的一日。”

    厌倦?邵亭谈不上,但他却极为明白绾雪说出这话的心情。若是终日面对这白雪,纵是它洁白,自九天降落,也终会有厌倦的一日。

    “世间风景,怎么偏安一偶;西雪峰有这绝尘的天外来雪,北方亦有那随风渐起,遮天蔽日的漫天风沙;若往南走,则是溪水潺潺,碧波荡漾的江南水乡,你大可撑一轻船,于落日中,碧波上,轻摇慢荡,岂不自在!”

    听得邵亭这一长篇大论,绾雪的眼里涌出一股兴奋:“邵公子,你描绘得这么美,难不成你曾去过。”

    “哈哈哈哈”邵亭一声轻笑,腆着老脸,摇头道:“没有,我瞎编的。”

    “呃”绾雪愣在原地,好半晌从那打击里反应过来,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哼道:“邵公子,你这般报复绾雪,心里可痛快?”

    邵亭尴尬按首,心道这姑娘太直接了,女子不都是讲含蓄为美嘛,她却直接得让我很是尴尬。轻轻咳了几声,缓解了一下此时的尴尬,解释道:

    “绾小姐,虽然了我是没有去过,不过,我见过去过这些地方的人啊;你知道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为人和善,爱扶老奶奶和小朋友过马路,所以啊,他们都愿意跟我做朋友,自然也愿意跟我分享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事情了。”

    绾雪看着她,眉间难掩笑意,语气竟也从先前那幽怨中轻快了起来:“你这人,若是这世上还有谁说,某人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话,我能信的,也就你一人了。”

    “是吗?”邵亭受宠若惊,身子却是略往前靠近了半步,低声道:“原来,不过一日间,我便已在小姐心里占据如此地位,仅此一人,啧啧啧小生真的谢谢小姐的厚爱了。”

    绾雪的脸颊微微一红,在她那胜雪的肌肤里却多了几分可爱。知道他这是借题发挥,绾雪不免多了几分娇怒:“油嘴滑舌,轻佻轻浮,你这种人,不是下流胚子,就是哼”

    “就是什么?”邵亭奇道,很是好奇绾雪那未完的半句。

    看着他,绾雪轻咬下唇,最后,抬脚而去,选了那左边的路,渐渐行去,却是远远飘来一道声音:“多情种!”

    多情种!邵亭一怔,看着那远去的倩影,不由暗道:这女子如此懂我,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不成?不对,蛔虫哪有这么漂亮的,可那她又成个啥了?

    空中,竟又开始轻飘起了细雪。他手持雪莲缓缓行进在那石阶之上,面色清雅而淡。此处,人迹寥寥,放眼望去竟只有他一人手持雪莲行进在那长阶之上。

    长阶尽头,竟是一汪泉水,如此寒冷,泉水尚未结冰,亦是奇事。将雪莲轻放入那冰冷的泉水里,缓缓游着。雪莲入泉,那本已有些萎靡的花瓣竟又慢慢开始恢复生机。

    泉水里,先前便已有一株雪莲,如今,两朵雪莲紧挨,在这湖水面平多了两点洁白。他突然轻退衣衫,只留下一条亵衣。

    轻飘下的雪,刚粘上他的皮肤便化作了一阵热气飘散。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前那伤口之上,眼里却满是怀恋,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轻身一跃,扑通一声,他整个人已经窜入了那冰冷的泉水之中。看着他眉间的凝聚,显然泉水的冰冷让他也难以承受。周身内力自主运转,来抵挡那一阵阵的寒,而他便静下心,在这泉水边待着。

    头,已是满头白雪,自己如此,前面的绾雪更是如此。白雪罩发,邵亭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绾雪被他的笑吸引住了脚步,看着他,不解道:“傻笑干嘛?”

    “未曾想过与你白头,怎奈,天公作美,却是不经意,雪漫了头。”

    绾雪眉峰微蹙,自然知道邵亭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他此时那堆积白雪的头发,不由得轻笑了几声。素手在自己发上轻轻拨弄,白雪簌簌而落:“现在好了,你白了头,而我青丝仍在;你也不许抹下那白雪,省得净占我便宜。”

    “呃”邵亭知道女子有时候是很霸道的,可面对她这柔柔的声音里暗藏的霸道,他竟生不起一丝抵抗。哎,看来真是老了,对美女越来越没有抵抗力,罪过,罪过。

    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绾雪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从他第一次在自己手里夺走那雪莲之时,或许,两人便注定一见面便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