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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安城外的一处偏僻的小院里坐着一个粗布青衣的少女,此刻她正集中精神在自己的笔中,苍白病态的秀脸上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很累,但是她咬牙写着,仿佛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时外院一阵脚步声,青衣少女感觉非常敏锐,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门外,看到王少戈带着一个少年进来不免松了一口气,慌忙擦净脸上的细汗。

    “妹妹,我回来看你了!”王少戈丢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声音充满溺爱道。

    青衣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笔,缓缓地坐直,含笑地看着王少戈。

    “寒澐,进来吧,我妹妹生病,说话不方便。”王少戈对寒澐道。寒澐心里一惊,一阵惋惜。

    “妹妹,这是我的好兄弟寒澐,从北疆来怀安城求学的,平常我喜欢去他那蹭饭吃。”王少戈嘿嘿一笑,对青衣少女介绍道。

    青衣少女偷偷地打量着浑身破袄眉眼清秀的寒澐,显然有些羞涩,她出生到现在很少见生人。寒澐也看向椅子上的青衣少女,她眉似弯叶,眸若清水,琼鼻秀唇,嫣然一丽人,虽然皮肤很白但显病态。于是笑道:“我叫寒澐,是你哥哥的朋友。”其实寒澐很尴尬,尤其是和青衣少女双目交接的时候,脸竟然红了起来。

    王少戈把手上的物品放下来道:“我妹妹叫王玉眉,叫她玉眉就可以了。”

    寒澐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小段安墨道:“听闻舍妹喜欢写字,在街上买一小块墨,希望她不会嫌弃。”

    “那是,我妹妹的字写的非常好,就你小子那字都不够看!”王少戈也没客气,毕竟寒澐第一次来,而且墨也不贵,一片心意。

    王少戈从桌子上拿了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寒澐,三人便对座下来。

    “妹妹,叔父又去卖字画了?”王少戈问道。

    王玉眉点了点头,没有父母,叔父亲如父,每天卖字画养着王少戈和她,为了她的病都累成顽疾了,但是他依然坚持,还拿出一半的学费供王少戈读书。

    “恩,今日我买了些好菜庆祝一下,一会让寒澐露一下手艺,妹妹你不知道,自此我吃了他做了菜,就赖上他了,天天去蹭饭,他的菜做的非常好!”王少戈笑道。王玉眉听哥哥这么一说,不免好奇地看着寒澐,自己哥哥的菜做的一直都不差,自从哥哥会做饭以后她很少让叔父下厨,因为哥哥的菜做的好吃。

    “哈哈,你听他瞎说,不过你哥哥很厉害,院里考试拿了第一,这不,来庆祝了吗?”寒澐不好意思道。

    “第一?哥哥竟然拿了第一?”王玉眉不免眼睛微湿,为了她的病哥哥没少出去干过活,学习时间很少。如今竟然拿了第一,心里非常的欣慰。

    “傻丫头,哥厉害吧?别看哥平时不学,一到考试就第一,这是天赋!”王少戈吹嘘道。

    寒澐和王玉眉一听都大笑了起来,但是王玉眉真的很开心,她相信哥哥有一天会功成名就,哥哥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人!

    “寒澐这小子也不错啊,虽然来的晚,也从来没读过书,字写的好,拿了第五还给了加奖。”王少戈开心道。毕竟在妹妹面前夸他,他非常受用,也夸了夸寒澐。寒澐则是无奈地笑着,王玉眉对寒澐的印象又好了些,至少不会那么生疏了,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好了妹妹,哥先给寒澐打下手去做饭,等吃完饭让寒澐那小子跟你比比,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字。”王少戈拿着买的菜拉上寒澐去了厨房。王玉眉秀美一蹙本不想让寒澐做饭的,毕竟人家是客人,但是他们走的太快来不及招呼,就算了,毕竟今天哥哥拿了第一,高兴。

    一会厨房里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王少戈笑嘻嘻地端着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不久七道菜上齐了,寒澐从屋里出来洗了把脸,王少戈拿着酒招呼寒澐入座。

    “红烧鲤鱼、麻婆豆腐、鱼香肉丝、酱白菜......”王少戈看着桌上的菜直流口水,对王玉眉道:“怎么样?这小子菜做的不错吧?”

    王玉眉看着桌上菜色香俱全,不免一笑,没想到他真做的不错,看成色就比她哥做的好。

    “来吃块鱼”王少戈夹着一块鱼头下面最鲜嫩的鱼脊肉递给王玉眉,然后倒两杯酒招呼寒澐吃饭。

    “先走一个!”王少戈跟寒澐碰了一杯。

    “怎么样,寒小子做的好吃吧?”王少戈问道。

    王玉眉夹起鱼肉咬了一小口,鱼肉入口即化,芳香四溢,便笑着点了点头寒澐看着她点头心里很高兴,毕竟自己的厨艺可不是盖的。

    “好吃就多吃点,叔父晚上才能回来。以后若是想吃让寒澐经常来给咱做饭吃。”王少戈哈哈笑道

    王玉眉美目翻了王少戈一眼,王少戈却浑然不觉的样子,看的寒澐直乐。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寒澐和王少戈也没喝多少酒。院外升起了暖阳,柔和的光线洒在院子里,葱郁的竹子越发的青翠。王少戈磨好墨端过来,王玉眉就开始写了起来。自从病了以后,王玉眉没发出门,只能呆在家里。渐渐地对字画感兴趣,便一发不可收拾,终日写字。辛苦过后总会有收获,王玉眉的字被叔父拿到街上竟然能卖钱。虽然不多,但也能挣钱,王玉眉心里好受了点。

    “妹妹,写几个字给寒澐那小子看看,让他见识见识!”王少戈挑衅地看着寒澐道。

    王玉眉没有理会他哥哥的捣乱,凝气静心,轻握笔杆,微蘸墨。只见笔在纸上行了许久才停,王玉眉收了笔,额头上参了些许细密的汗珠。王少戈吹了吹纸,墨迹半干,纸上四行禅秀清美的字让寒澐眼前一亮。

    目里飞如絮,银羽断南丘。

    隔水涂天秀,青丝绽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