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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殷鹏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弦外之音,他根本就瞧不起共产党的地方武装,陆采汀苦笑一下,解释道;“殷将军应该明白,选择一个党派是一个人的信仰,兄弟既然选择了共产党新四军,就决不会再回头,殷将军,这些地方武装虽然缺少武器弹药,没有供给后援,但是他们同样在打击鬼子,同样在流血牺牲,我们每一位中国人都应该尊重他们!望殷将军以抗日大局着想,能够容纳他们,把他们编入抗日的阵营里面,这样既可以加强抗日的力量,可以让咱们中国人团结一致,枪口一齐对外。”陆采汀语音柔和,但是不卑不亢的语音里面却又鲜明着自己的坚定立场。

    殷莺在旁边帮腔道;“哥,你应该看清楚现在的形势,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连蒋委员长也提出‘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你更应该把目光放远,胸怀放宽,应该容纳所有抗击鬼子的地方武装,应该给予他们帮助,哥,你年青的时候就是一个有远大理想抱负的青年,你也一直是我和阿汀的偶像,你现在实践了自己的理想,重兵在握,肩负着拯救民族的责任,我们一直看好你……”

    殷鹏没有吱声,待妹妹把话说完,他端起茶杯来慢慢喝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却又盯住陆采汀,犀利威严,开口道;“现在国家民族正处在****年代,你们要相信日本人在中国终究不会长久,国家最终将归于正统,我党国就是正统,陆兄弟,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一个有志向的好青年,我就不明白,放着大好的光明前途你不奔,为什么要投靠共产党?共产党有什么好?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将来想想?”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他妹妹,言下之意,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替殷莺考虑,自小他就知道他们俩人要好,在他心里已经将陆采汀看成是未来的姑爷。

    陆采汀坐下身来,回答道;“殷将军,恕兄弟直言,共产党深受老百姓拥护爱戴,他们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可以牺牲性命,决不含糊,殷将军也明白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兄弟就是冲着这一点加入的他们军队。”

    殷鹏尴尬一笑,脸色有些阴郁,他又道;“既然你无意加入我****序列,哪么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

    陆采汀停顿一下,振颜道;“兄弟想代表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与贵军达成共同抗日协同作战的盟约,今后协同作战中,相互配合,更有力地打击鬼子。”

    殷鹏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一声回答道;“年青人好高骛远,容易轻率冲动,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怪你,莫说你的什么独立纵队,就是那沨泠荡的苏西新四军支队也经不住我一个营的冲锋,实话告诉你,本师座不会跟共产党有任何的合作同盟。”

    “大哥,你——”殷莺一听这话,着急地规劝道;“才说你是有远大理想抱负的人,应该把目光放远一些,胸襟扩大一些,你是深明大义的人,你是指挥军队冲锋杀敌的将军!真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高固执,狭隘自私,你这么一味刚愎自用,损失的是民众的生命和鲜血,但是同时你们也会失去民心,失去民心的军队是孤立的,是不会长久的,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的大哥?……”殷莺越说越激动,雪白的颈子和面颊涨满了红晕。

    殷鹏见妹妹生气,忙干笑两声,摇摇手道;“小妹,别说了,你也应该体谅做大哥的难处,大哥不是委员长的嫡系中央军,也是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第三战区长官部的那些高官们太官僚凌傲,不好伺候,要不是看到民族已到危急的时候,大哥已经解甲归田喽。”

    “殷将军,”陆采汀趁时进言道;“既然是已经到了民族危急的关键时刻,行事就没有那么拘谨受约束,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公道,你看新编第六师就与我们新四军达成了协同作战的盟约,只要打跑小鬼子,上峰也就没什么追究的了。”

    殷鹏深深叹口气,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插话问道;“不久前,新编第六师突然实施反击,将日军横滨旅团的狙击队尽数歼灭,那被日本天皇御封为‘帝国神箭’的不可一世的一征郎也未逃脱厄运,那可是双手沾满中国官兵鲜血的恶魔,他们又深入横滨旅团的腹地炸毁日军的重炮阵地,歼敌数百,竟然未损一兵一卒,太神奇了,听说是六师师长方治维亲自回师门搬来的武林高手,他们号称‘江湖特战队’,你是方治维的师弟,应该清楚这件事情?”

    陆采汀笑笑,谦虚回答道;“当然清楚,不瞒殷将军,其实就是兄弟和我独立纵队的江湖特战队完成的。”

    殷鹏浓眉分张,眼睛闪射出异样的惊讶光泽,有些不相信的再次问道;“真的是你?而且你们独立纵队还有什么特战队?你们不是刚才成立吗?这么快就拥有特战队?”他边问,心里却直犯纳闷,横滨旅团,他们数度交锋,对方的攻击能力和雄厚的实力,以及士兵的素质都有些让人后怕,特别是它的狙击队,当时活跃在阵地前沿,耀武扬威,打压得****抬不起头,他为此牺牲了好多优秀的军官和精锐士兵,而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斯文的柔弱青年竟然不用吹灰之力就将日军的狙击之神连同他的小队全部消灭,真让人有点难以置信,他不得不凝睇再度打量这个年青人。

    陆采汀想说点什么,但看殷鹏汇精聚神地注视着自己,他干脆不开口,心里却在盘算;‘他知道对方心高气傲,睥睨巘蒙,自谓国萃,而且性格拗执,小肚鸡肠,这种人一时之间要转变挺难,只有来日方长慢慢来……’

    殷鹏果然‘嚯’地站起身来,对陆采汀开口道;“好,小兄弟,本将军也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暂时破例一次,我新编第八师只对你独立纵队友好,决不为难你们半点,而且你们有什么困难,只要开口,新编第八师有求必应,党国未能得到你这样的精英新秀,真是流失人材,唉……”

    陆采汀心想;‘殷鹏能够开口做到这一步,也算不虚此行,对待这种顽固不化的家伙,当真得磨耗一些时间和心机。’他见殷莺望着自己,似乎在征询这话似乎满意,他忙站起身,大步跨上前去,伸出双臂握住殷鹏的手,激动地道;“多谢殷将军大仁大义,我代表巘蒙抗日独立纵队全队上下表示对殷将军的支持万分感谢!今后新编第八师有什么差遣,一声召唤,独立纵队全力以赴!”

    殷鹏此时笑逐颜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拍拍陆采汀肩头,笑呵呵地道;“好小伙子,告诉你,大哥当时跟横滨旅团的狙击队教量过,损失我不少连排级军官,这使我也懂得了特种兵在部队中的作用,所以我选了一个特务营,对他们进行射击,徒手格斗等强化训练,走,咱们瞧瞧去。”

    殷鹏带着陆采汀,殷莺走出办公室,汇合大堂里面的将领们一起往师部外面走去。

    师部后面有一块平整的开阔场地,架着三米至两来高的木桩木棍,作为单杠,双杠供士兵们训练体能用,另外还有用木板,砖堆砌成的像墙一样的障碍物,供士兵们训练攀翻腾越技能用,一大群士兵正在场地上练习徒手散打对抗搏击,你来我往,人影交迭,吼声雄亮。

    训练的士兵们见师长和一大群军官起来,领队的喊一声;“集合,立正!”士兵们迅速排列成几行纵队,挺胸抬头,军威整严。

    殷鹏越众上前,挥手道;“弟兄们辛苦了,稍息!”

    领队的军官小跑步来至殷鹏面前站立,行一个标准的军礼道;“特务营正在训练徒手对抗搏击,请师座训示!”

    殷鹏还一个军礼,朗声道;“训练继续!”

    士兵们立刻又排列成两行对立阵势,各寻对手,轮拳抬腿,擒扑抱摔,吼声震天,在长官面前,士兵们格外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