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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沉,一抹斜晖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乌云铺撒在湖面,黄昏将至。凌飞云深知,这是最好的突围机会,不再寄望于郭金龙弃城来援,水寨尽毁自己也是难辞其咎。暗自运气提劲,这一惊,丹田气海之内一片空荡,哪里还有半分气劲功力。看来是这七伤拳卸功之后的遗害已现。

    如何保护麒麟儿周全?又如何方能突围而出?身后火海滔天,纵湖而遁也不可取,究竟怎样才是活路?

    傍晚时分,湖面上的风力越急,此刻已是火势熊熊,顶多一炷香的时辰,战船便将化为灰烬,形势万分火急,一时竟围着窗楞疾走打转,凌飞云此刻当真似只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万急时刻仍不愿求老夫,你这犟驴脾气和那老怪一样,果然是尽得老怪的真传!”言罢,一袭黑影破窗而入,身法迅捷,残影未散身已至。

    凌飞云急退两步,躬身抱拳道:“师父老人家遗嘱飞云夙夜不敢忘,师父老人家临终再三叮嘱,非师门宗派衣钵传承之大事急难之时,非性命攸关万劫不复之时,非行侠仗剑伸张正义之时,绝不可用师门‘三愿’,违者以欺师灭祖论。“凌飞云恭谨地低着头却在暗笑,心念道:”这老顽童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出来了。“

    凌飞云一脸正色,抬眼望去,来人个头不高却分外精悍,一袭青衣将全身包裹,青色头巾留结后缀,蒙着一块青布反挽过来竟做了须囊,竟是个老者!身背一盒硕大的檀木剑匣,青衣左胸上暗红针线刺绣着一个”骁“字,竟是凌飞云一手掌管的北郡骁骑卫!

    ”这老怪物,当年就是用这劳什子七伤拳,侥幸胜我一招,诓我做了你这破落师门的供奉,立下这一辈子也完不成的‘还三愿’,更可恨的死了也不把这当年的赌注赠予我,还立下这第一愿要我终身替你守护这七星玄武剑,明知道我老头子一生光明重信守诺,不然今日我便夺了你这七星剑,也是当年老怪理应输给我的比武赌注。”

    “师父老人家有识人之明自不必说,想当年名满江湖的‘剑痴’,追求名剑、痴迷剑道,重信守义又怎会行此趁火打劫的下三滥之举。”凌飞云满脸笑意恭维道。

    “少给老夫戴高帽子,不过若论当年江湖之上能在老夫手里走上一百回合的高手,倒是不出两手之数,你那老怪师父算是一个。”话锋急急一转,剑痴转而嗔怒道:“不过你这小子也太不长进了,你这武艺修为差了当年的老怪可是十万八千里,如此霸道绝伦的七伤拳,在你的手里居然连周明这样的江湖喽啰也收拾不了,真是丢尽了老怪的脸面,不过也是因你自身修为不足,这门绝学乃是习练之人修为越强则威能越盛。”

    “前辈教训的是,飞云若能解了今日之围,定然苦练师门武艺,将来定要亲手宰了周明这厮,也算为师门和前辈争脸!”凌飞云狡黠地说道。

    “少把老夫和你那劳什子师门扯在一起!”剑痴似是看穿了凌飞云狡黠用意,转而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悲伤地说道:“不过,你今生怕是难以亲手宰了周明这喽啰,这七伤拳遗害极大,若是采补天材地宝且调理得当,三年两年便可恢复往日之功,若是放任自愈轻则迁延日月难以恢复,重则武艺尽毁终身难有寸进。”

    凌飞云却是坦然一笑道:“武道一途讲究心性与悟性,飞云自信小小伤势绝难不倒我!”

    “嗯,的确如此,你这境界倒似个已臻一流的好手。”剑痴点头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