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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道浅淡的幽香,屋梁之下飘飘落下的男子含笑凝眸,目不转晴地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神情平静的木宁夕。

    平凡?不,这男人比起博古羌的模样略出色一些,是个耐看型的。乍一看是平凡了点,但是越看越觉得不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见过不少出色的男子。司徒天逍,司徒穹,楚王,寿王,博古羌,骆名流,萧辰,冯莽,还有前几日认识的伪娘——中灵。一个个皆为人中龙凤。

    如果这个男人有些背景,那么也可以算作“龙凤”的行列中。

    敌不动,我不动。比耐力,她绝对是天下第一。试问哪个贼不是耐住性子,潜伏到时机最好的时候下手偷呢。

    而男人却不急着开口,他目光在盘腿坐在床上神情闲适聒静的女子脸上和身上巡视。

    看得木宁夕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但她强忍着,装出随意的拿过绢帕,放在腿上叠“老鼠”玩。

    “三小姐不怕我?”到底是沉不住气,不禁开口询问。

    木宁夕动作微顿,继续叠着老鼠。闷闷地想着此人唤自己为“三小姐”,说明他有可能是月老夫人的男宠之一。

    “老祖母可好?”木宁夕叠好绢老鼠,在掌心里轻轻抚摸着,像对待一个心爱的宝贝似的。

    男子微怔,忽而恍然大悟,作揖道:“古今拜见公主,刚刚是古今唐突了,请公主恕罪。”

    “古今?”木宁夕玩味着这个名字,觉得有趣。指着不远处的凳子,“坐吧。”

    “谢公主赐座。”古今拱手,退后半步,撩起长袍下摆,稳稳坐下。

    木宁夕略抬眼帘,瞟了斜对面的男子,“你是哪里人?”

    “禀公主,草民乃东楚人士。”古今如实相告。

    木宁夕垂眸,“东楚国。没听说过。”

    啊?没听说过?

    古今傻了。这女子不是幻月山庄的三小姐吗?怎么可能连东楚国也不知道呢。

    “公主说笑了。东楚国虽是小国,但也是与南晋国齐名的,公主……该知道的。”

    木宁夕听在耳里,心底冷笑。与南晋国齐名?真是笑话。与西都国齐名还差不多。南晋国光兵力就有一百六十万,而东楚国和西都国加到一起不过一百四十万兵力。至于将才,南晋国是当年的李氏王朝,就算不少将领被南晋帝杀害,但是光凭司徒家一门将军就有五人,一人年迈,一人战死,一人残疾。可第三代人中,司徒宕、司徒穹,司徒天逍都是佼佼者,战无不胜的神将。即便司徒穹身在江湖,亦是不容小觑的人物。而小小的东楚国只有大将军燕增一人可称谓“战无不胜”,竟敢说与南晋国齐名,真会给自己国家的脸上贴金。

    见木宁夕神色淡淡,古今瞬间迷惑,看不透她心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像是两潭池水。

    “公主在南晋国受了委屈,可曾想过投靠别国。”古今试探地问,仔细观察木宁夕的神情变化。

    “投靠别国?”木宁夕抬起头,“说得容易。谁能带我离开呢。”

    “若公主不嫌弃,草民可以带公主离开。”古今坦率直言,见木宁夕眼神凝滞,便说:“刚刚草民在屋梁上看得清楚,那司徒天逍仗势欺人,根本就是在……在侮辱公主。”

    “呵呵,仗势欺人?你认为他在欺辱我吗?”木宁夕讪笑,将掌心里的绢老鼠首尾同时拉开,立即恢复原样。

    古今愤愤道:“是。草民亲眼所见,他强迫公主……那个……那个……”实在说不出口。

    有意逗逗他,木宁夕故意不明白地问:“哪个?”

    古今面如菜色,吱唔半天,鼓足勇气道:“女儿家的清白何等重要,他怎么可以对公主做出那等龌龊无耻的事情。”

    “哦。”木宁夕装作恍然大悟,笑说:“原来是因为他亲了我呀。”

    “公主。”古今激动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一下子单膝跪地,双手想要拉木宁夕的小手,又胆怯地缩回去,浓浓深情地说:“公主,只要你愿意,草民可以悄无声息的带着你离开这里,回到东楚国去隐姓埋名过日子。”

    “我一个人吗?”木宁夕故作疑惑的问。

    古今激动地喉咙发紧,压抑好久,才说:“公主若不嫌弃,草民愿倾尽所有,为公主建造一处宅院,安乐生活。”

    “呵呵,没想到救我脱离苦海的人竟会是……你。”木宁夕眸光熠熠,抬起抚摸上男人平凡的脸庞,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在这张厚脸皮上刻点字,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古今抑制不住狂喜,伸手握住脸上的小手,温暖柔嫩得像一块凝脂。他迷恋地端详着木宁夕的五官,细细弯弯的叶儿眉,明亮的大眼睛,漂亮的琼鼻,樱粉的唇,圆润的下巴……屏住呼吸,忍不住吞咽口水,竟难以滋润干渴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