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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宫,狼王殿。

    自从子夜时分回到狼宫,木宁夕将自己关在北宫的小书房里不肯出来。即使司徒天逍用尽方法,怒过、吼过、哄过、诱过、柔声软语告白过……可木宁夕就是不肯打开房门,还在里面叫嚣着,若司徒天逍敢踹门,她就从窗子跳下去摔死。

    要知道北宫的基石就有两丈五的高度,若从窗子跳下去必死无疑。

    木宁夕就是算准了司徒天逍心疼她,才敢毫无顾忌的挑衅、叫嚣。

    当然,爱妻如命的司徒天逍哪敢让木宁夕心里不痛快。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去狼王殿,临走前吩咐四婢女要好好的守着,不准让木宁夕出事。

    四婢女胆颤心惊地应着,目送狼王离去。

    小书房里,木宁夕安安静静地坐地桌前,仔细地描画着狼山通往贝州城的三条路线。这是她之前在大地图上看到的,好在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需稍稍回忆便能完美的临摹出来。

    从狼山到贝州城,第一条线是北契国边境,中途过瓦朗关。也就是她们来狼山时的那条路线;第二条线是从狼山直达贝州城,要趟过一池名为溪芷潭的沼泽地,还要翻过无数座高山峻岭。沼泽是最危险的,一脚踏错就会死人。而且崎岖的山路会耽误许多时间。据青禽的了解,这些山里有数不清的土匪;第三条路线是绕路,首先要进入北契国境内。显然这是最不可能的,十万大军进入北契国境内,绝对会轰动北契国。

    既要瞒天过海,不被北契国发现,还要在十五日之内赶到贝州城郊的舒家村。思来想去,哪一条路都不适合。

    “除了这三条路线,就没有别的吗?”木宁夕愁容满面,盯着画好的地图,大脑快速计算着狼山与贝州城郊最近距离的两条路线。

    算来算去,仅有过沼泽的一条路最近。沼泽,那是死亡之地。她忘不掉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过草地的情景。既便没有亲眼所见,但凭借老兵叙述和历史资料,她能想象到沼泽是怎样的可怕。

    木宁夕吓得瑟缩一下,思索着该用什么法子能让十万大军安安全全的穿过沼泽。

    沼泽潭是最危险的,如何能征服它呢。

    木宁夕在纸上不断画着各种各样的方法,最终想到一个非常不错的法子。

    “嘿嘿嘿,这下你定要带着我一起去攻打贝州城喽。”

    满意地看着纸上的杰作,木宁夕傲气十足的扬起小脸,将纸折好放到宽宽的腰带里,走出小书房去找司徒天逍。

    狼王殿。

    烛光辉映的大殿内一片寂静。

    狼王宝榻上,司徒天逍垂眸凝视着铺在地上的大幅地图。上面标画出的三条路线,哪一条都是困难重重。唯一的一条不被发现的路线却有重重阻碍。

    他不怕翻过越岭,不怕隐藏在山中的土匪,但那如天然屏障一般的沼泽成为难以越过的阻碍。

    溪芷潭,方圆百里的狭长沼泽,两头与江河相连,终年草地丰厚。此时初秋,苇草仍茂盛如春。

    狭长,是因为它的东西岸相距二十里。若是平坦的土地,急行军半日便能通过。可是沼泽地却不行,没有十日的时间,利用无数人的性命来探路,是不可能通过的。

    卫漠,冯莽,青禽和赤兽沉默地围在大地图旁边,亦是面色凝重,一语不发。

    除了去溪芷潭的路线,另外两条路线都要经过或沿着北契国而行。显然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小了。

    “狼王,不如让我去探路吧。”青禽自告奋勇。

    “不行。天狼军和地狼军是狼山的军队,不能参与到攻打贝州城。”司徒天逍疲惫地揉揉眉心,情绪很沉郁。

    一夜未眠,子夜回来后木宁夕又吵又闹,他费尽心思也没能与她和好。现在又因为路线的事情烦忧,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狼王,来时走的青州城,不如回去也走青州城吧。”卫漠提议。

    司徒天逍摇头,“青州城是楚王的封地,虽然他一直留在汴州城,但是青州城仍然掌控在楚王手里。”

    “难道狼王不想让楚王知道我们去夺回贝州城?”卫漠疑惑。

    司徒天逍点点头,“是。虽然战事未捷,但我已预想到狼牙铁骑经贝州城一战定会声名远播,那么想回到狼山来就更难了。最先动心思的人会是楚王。”

    “为何不是寿王?”冯莽亦不明白。

    司徒天逍无奈地摇头苦笑,“我太了解楚王,他酷喜军中之物,不论是令牌、武器,还是士兵。包括宁儿所创的练兵法,若被楚王知道那五十本册子是宁儿所创,定会逼着她再画上更多册子来满足他的。”

    “原来如此。”青禽叹气,突然摸摸自己的胸口,说:“这东西我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暴露。”

    “你得到什么好东西啦。给我看看。”赤兽伸长脖子盯着青禽的胸口,“难道狼后偷偷送你一本练兵册子?”

    顿时,六道阴冷的目光射过来,青禽干笑两声,“哪能啊。狼后写了一副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