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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契国都城上京,北契皇宫。

    北契大王博古桀近日将自己关在寝殿中,终日对着一幅《美人图》已到了茶饭不香,日夜不眠的地步。

    不知道图中的美人施了什么妖法,竟让七情冷淡、不思六欲的北契大王痴迷到如此地步。

    “汗王。贝州城传来捷报,大王子已攻破城门,将贝州城收入囊中。”殿门外有人禀告。

    博古桀目光定在画中的美人脸,毫不在意地轻轻回了一声便不再理睬。

    “咣铛——!”

    一声巨响,殿门从外面被踹开,辅政王博古羌怒发冲冠,提剑大步走来。

    “你想造反?”博古桀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指着提剑而来的弟弟,骂道:“本王面前竟敢亮剑,你不想活了?”

    博古羌一语不发,挥剑便将《美人图》挑向半空。

    “嗖嗖嗖……”一团剑花舞过,漫天飞落的纸屑就像博古桀的心情,碎成渣渣了。

    “博古羌,你竟敢杀了我的美人!我要……我要……”博古桀怒不可遏,连“我”都说出来了。他气得满屋子找东西,边找边大声怒道:“我的剑呢?我的剑呢?”快把我的剑找出来,他杀了我的美人,我要杀了他。这个混账!混账!”

    一把剑送上,博古桀抢过握在手里,突然感觉掌心微微硌疼,疑惑地低头看,剑柄上一颗三角铁刺已扎得掌心沁出血珠。这把剑正是博古羌的。

    “混账,你的剑送来给我作甚。”气呼呼地丢下剑,博古桀瞪着站在面前,同样脸色阴沉的弟弟。

    博古羌荒弯腰拾起自己的剑,怜惜地抚摸着剑身和剑柄,最终食指的指腹按在三角铁刺上,却没有沁出血珠。

    博古桀闭上嘴巴,盯着弟弟的一双手。明明生在皇簇,可博古羌的双手比百姓的双手还要粗糙,甚至厚厚的茧子像给手指包裹上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博古羌收剑入鞘,冷冷地看着博古桀,而嘴里的命令却是对外面的人说的,“去将乌琪娜斩首示众。”

    “慢着。本王身边的人犯了何错,值得辅政王来亲下命令。”博古桀阴郁地瞪着他。

    博古羌转身便走,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混账!给本王站住!”博古桀气得大骂。

    博古羌背朝着他,冷冷地说:“难道皇兄没有察觉出,你已中毒多日?”

    他喊他“皇兄”,说明辅政王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而他没有亲自动手,说明他还留有一丝情面。

    博古桀摸摸自己的脸,中毒了吗?为何他没有察觉呢。

    “给本王回来。”博古桀坐在榻上,抬目瞧着走回来站定的弟弟,问:“本王中了何毒?何时中的毒?谁下的毒?”

    “画中颜料有毒。”

    仅此一句话足以回答所有的问题。

    博古羌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看也不看沉默的博古桀。他专注地抚摸着牛皮剑鞘,猜测着乌琪娜的背后主使者到底是东楚的人,南晋的人,还是西都的人,或者还有他猜测不到的意外。

    博古桀扭头看向稳如泰山的弟弟,心里很不是滋味。身为北契国的大王,他的消息还不如一个辅政王的灵通。

    “你怎能断定乌琪娜是下毒之人。”博古桀还想争辨争辨,挽回一些颜面。

    博古羌目光始终在剑鞘的花纹上,如埙音般朴素哪天籁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下毒之人并非乌琪娜,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时刻监视汗王的举动罢了。”博古羌将剑横放在双膝上,抬眸看向龙榻上坐立不安的博古桀,平淡无波的瞳仁里闪动着一丝不确定地疑惑。

    博古桀双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的握拳。呼吸也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全身控制不住的抽搐着像发羊癫疯似的。

    “汗王!”博古羌大惊,立即跑过去强力压制着博古桀,对着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

    一队护卫冲进来,见辅政王压在大王身上,登时吓得全身僵硬,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辅政王要反,正在逼宫不成?

    不对呀。刚刚他们听到的声音的确是辅政王喊出来的。

    再看被压在龙榻上的大王,众护卫又是一惊。

    难道他们威风凛凛的大王有断袖之癖?而且与辅政王是一对?还有还有……大王竟然是下面的那个?

    众护卫脑袋里杂七杂八的心思一出,顿时凌乱在风中。天啊!地啊!他们威震八方的大王竟然是辅政王的“男宠”。这让他们如何能淡定啊!

    “都给我滚过来!”博古羌气恼,这群废物堵在门口作甚,一个个又是什么表情。好像吃了老鼠屎似的,看着就想砍了他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