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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堂中央,木宁夕被楚王和寿王护在中间,看着乐朋瑶被陈公公领着几个小宫婢合力抬出去。

    木宁夕暗暗松口气,猛然察觉寿王放在她后背的手稍稍往下,滑到腰际上。她扭头瞪向寿王,控诉他这个登徒子。

    寿王无奈地暗自苦笑,又怕被人看出异状,他装成痞痞地样子凑近木宁夕的耳边,极小声地说:“所有人都中了毒,你要小心应付。估计皇长兄此刻也好不到哪里。”

    木宁夕眸光一凛,细看寿王额际上果然隐隐有冷汗浸出,回过头来看楚王,他也极力隐忍着。

    果然“反常必有妖”这句话是真理。刚才乐月瑶像疯子一样骂骂闹闹,她急于应付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整座大堂中座无虚席,几百双眼睛盯着这场闹。就算皇上、皇后和皇太后不好出声阻止,至少还有忠君爱国的朝臣可以站出来义不容辞吧。

    包括信阳侯也容不得乐月瑶撒泼发疯而破坏计划,可他却一动未动装无事人一般。原来他中毒了,眼睁睁看着她和乐月瑶都快打成狗头也不肯出手劝阻,根本就是有心无力嘛。

    那么是谁下的毒呢?

    难道是信阳侯?

    不,信阳侯绝不会给自己下毒的。

    木宁夕环视一圈,在看到陈公公步态匆匆地走到皇上耳边低语几句,又站到一旁侍候。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个引出下毒凶手的妙计。

    放开木宁夕,楚王挺直腰板,故作无事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寿王暗暗深吸气,也同样昂首阔步地走回去。

    “好好的一场宴会都被她给搅和了。”杨淑妃讽刺地瞟向皇太后,笑说:“端午宴上她意图谋害皇后,皇后已将她送去京郊行宫软禁。不知是谁耳根子软,听不得几句好话便下令释放她回来。真是越老越糊涂,连个是非黑白都分不清。”

    “放肆!”

    太后怒喝,手掌拍得桌子震耳响,指着杨淑妃骂道:“你这没规矩的女人还不快快住嘴。来人,将杨淑妃送入冷宫。没有哀家的吩咐,不准她踏出宫门半步。”

    “太后,臣妾自从没了那一双儿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冷宫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臣妾住的兰淑殿不是冷宫吗。”

    杨淑妃没有半点惧怕,不屑地冷哼。

    “太后,淑妃妹妹是有口无心之人。许是被吓到了才会如此,请太后不要怪罪她。”李凌柔温声软语,看向杨淑妃时板起脸来,冷言:“还不快向太后请罪。”

    “太后恕罪,臣妾知错了。”杨淑妃颌首,却没有站起来。其实她哪里不想站起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双腿软得像抽去骨头似的。

    太后不语,看向站在堂中央的木宁夕。

    “公主,奴婢为你重新妆扮吧。”玉环走上前来扶着木宁夕。

    木宁夕摇摇头,说:“我就在这里妆扮。”

    落下金莲头冠步摇及许多花饰,乌黑的长发有些许凌乱,弯弯曲曲垂落。经木宁夕青葱玉手轻柔地梳理抚顺,长发如黑瀑泻流于地面。

    薄胭珠粉芙蓉面,青丝长绾泻玉香。藕臂娇揽流光彩,纤柔兰指簪琳琅。

    一幅“美人梳妆图”令在场的男子们暗暗躁动起来。他们每一双眼睛都贪婪地凝着堂中央的貌美如花的女子。

    那素腕微微抬起,纤柔的手指将长发简单地盘于脑后,用白玉簪子斜插固定。余下的长发被辫成两条顺溜溜的麻花辫,在耳侧后微微勾成垂耳状,两串珍珠链缠在发辫上精致得可爱。

    安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小女子。眼前的一幕仿佛回到他年少的时候,第一次欣赏美女梳妆的样子,一颗情种便落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那美丽的女子便是李凌容。

    木宁夕梳妆好,眨眨水润明亮的大眼睛,笑问:“皇上,太后,皇后,臣女的样子比之前是美了,还是丑了?”

    “自然是丑了。”安括打趣,收回支撑在桌沿上的手,歪靠在扶枕上。

    皇后李凌柔不自然地抿唇一笑,“都很美。”

    太后皱起眉心,不得不承认地说:“哀家看着都好。”

    木宁夕微微一笑,由玉环扶着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却听见信阳侯清清喉咙要讲话的意思。

    “这乐郡主果然是沾不得一滴酒的人,才不过闻闻酒香便醉了。”信阳侯偏心帮未来的儿媳妇掩饰,笑眯眯地抚着胡子,说:“看来西都国的美酒名不虚传。扶柔公主,不如请你亲自为皇上献酒,如何呀?”

    木宁夕动动樱唇,未发出半个字来。

    “皇上,请你先饮满一杯,老臣才能沾沾光,也尝尝酒香。”信阳侯拱手笑言。若细看,他的双手微微颤动,显然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做这个动作。

    木宁夕美眸一眯,心中盘算:楚王、寿王,信阳侯,杨淑妃,太后,皇后都中毒了。那么其他人呢?还有谁中毒了?

    “公主。”

    玉环捧上托盘,已斟满酒杯,盯着木宁夕的双眼绽放阴冷的光。

    看来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