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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芳阁后面是两间小花厅,用来十人小聚,或者撤掉桌椅,铺上一张西域毯,人们可席地而坐。而小花厅后面是小院子,很少有人会去。

    故而,当声音一路从小院子到花厅再到含芳阁中堂,重重屏风隔断的九曲十八弯,真是未见人、先闻声。

    玉珠虽然半死不活的,但仅存的警惕和敏锐还是有的。她勉强支起半身,提醒:“郡主,是月使者。还有一个人,功夫不在奴婢之下。”

    乐月瑶冷瞟一眼,嫌弃道:“你连爬都爬不起来,说这些什么用。”

    玉珠惭愧地垂下头,心里闷痛。这就是她用命来效忠的主子,就算自己是她养的一条狗也会有短暂的怜惜吧。

    哦,她忘记了,乐月瑶心里只有幻月山庄、只有权利、只有喜欢的男人。

    玉珠思忖之间,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来到中堂,睨了眼半躺在地上的玉珠,才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狼狈不堪的乐月瑶。

    “乐郡主受皮肉之苦才多久,人也变得憔悴不少呢。”

    “月牧,你来这里做什么?”

    乐月瑶皱眉,她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外表平平,内心奸诈。谁知道他留在月老夫人身边当男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也许她争夺幻月山庄的真正敌手不是木宁夕,而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

    月牧温润浅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先在玉珠的鼻下让她嗅闻,再回到乐月瑶面前拿着瓶子,笑眼瞧着她。

    “乐郡主,看来你连自己的婢女也不相信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本郡主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乐月瑶冷睇一眼月牧手中的小瓶子,穿过他看向一直默默站着的女子。突然头皮发麻,心脏狂跳起来。

    “你……你是谁?”

    “玉珠!玉珠!”

    乐月瑶慌慌张张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惊恐地瞪着冷若冰霜的女子。她爬到玉珠身边,指着那女子,“玉珠,她……她不是玉环!对吧?玉环已经死了,对不对?”

    身体里的迷药被解,玉珠恢复些许体力。她冷冷看向沉默的女子,肯定地说:“是,她不是玉环。虽然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有着同样的父母,但她们却是两个人。”

    “玉珠,没想到你还活着。”女子冰冷的眸子盯着玉珠,像是在看陌生人。

    玉珠点头,“是,我还活着。”

    “当初没能杀了你和玉珞,我挺后悔的。”女子语气冷得如千年寒冰,连月牧都感觉出她身上散发的阴寒杀气。

    “玉珊,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有人性。”玉珠讽刺地睇一眼,伸手扶起乐月瑶,安抚:“郡主别怕,她是玉环的双胞姐姐玉珊。自从那次‘胜者生’的厮杀之后她被秘密带走,没想到竟被带去幻月山庄。”

    “对,‘胜者生’不过是我投靠幻月山庄的一块跳板。留在西都皇后做她的一条狗吗?玉珞和印儿一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玉珊,既然你不想听命于皇后,为何又回来了?”玉珠明知故问。能被月使者带来这里,一定不仅仅是代替玉环那个简单。

    “玉珠,你是个聪明人,何时变得这般傻了。”斜了乐月瑶一眼,讽刺道:“比起她,脱胎换骨后的三小姐才是大将之才。”

    “放肆!”月牧厉声喝斥,挥手扇了女子一巴掌,“即便你受命老夫人,也该知道尊卑。她是郡主,你不过是幻月山庄的一把屠刀,别忘了你的身份。”

    “是,月使者。”女子跪下请罪,脸上冰霜依旧。没有不满,没有抱怨,就平平静静地接受。

    乐月瑶盯着女子,心肝颤抖。真是活见鬼啦。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玉环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月使者,你想让玉珊来代替玉环的位置吗?”玉珠看向男人,如果让玉珊代替玉环留在乐月瑶身边,那么对木宁夕是毁灭性的,而乐月瑶也有可能在任务完成后被斩杀。

    谁也不知道月老夫人的谋算中,每一人的结局是如何安排的。月老夫人就像是至高的神,她想要谁死、那人就得死;她想要谁活、那人想死都不容易。

    “代替玉环是其一。”月牧笑,说:“从今日起由玉珊来管理幻月山庄派来的所有任务,包括三小姐的龙纹毒药丸。”

    乐月瑶和玉珠都僵了脸色,不约而同地看向冷若冰霜的女子。这就是其二,断了乐月瑶要挟木宁夕的机会。让乐月瑶和木宁夕一样变成月老夫人手中的棋子。

    月牧看向仍然跪地的女子,“老夫人交待你的任务别忘了,否则黄泉路上你们姐妹一起作伴吧。”

    “奴婢谨记主人的吩咐。”

    “好。”

    月牧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对乐月瑶说:“石花镇的胭脂铺子被司徒老夫人给毁了。信阳侯府在石花镇的探子没有几个了,今后有些事情乐月瑶能避则避,别做错了事情惹怒老夫人,到时候乐郡王爷都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