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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馨园。

    在园子里编了一整日的梅花结,黄线与紫线守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时刻警觉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相比较她们,红线和青线显得轻松许多,她们陪着木宁夕在园中最大的一棵树下悠闲自在地嬉笑、做女红。

    青线瞧了亭子里的黄线,用手肘撞撞身边的人,低声说:“红线姐姐,你猜她是真的来投靠公主的吗?我怎么觉得她和玉环故意演戏呢。”

    “你也感觉到啦。”红线瞅瞅装作听不见的木宁夕,贴在青线的耳边说:“我怀疑她们早就盯着公主,在公主蹲坑的时候有意为之。不然公主哪来的好运气,偏偏就听到了。”

    “对呀。”青线认同地点头,扭过脸来学着红线,贴在她的耳朵上说:“公主自己都说走了狗屎运。天下之事从来都是无巧不成书,必有内鬼。”

    “可惜,公主相信她的话。”红线担忧地看着木宁夕。以后要盯紧黄线的一举一动,免得公主又遭遇不测。

    木宁夕放下梅花结,“你们两个说什么鬼话呢。背着人没好话,不懂吗?”

    “公主,我们怕吵到你。”青线羞红脸,只敢小声地反驳。

    “我都听见啦。”木宁夕摇头叹气,望了那边的亭子里二人,说:“你们两个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今晚朝阳阁设宴,公主要带着我们四人一同前往吗?”青线兴奋地大叫,她挺想念素竹小妹。听说素竹小姐又画出一张新的绣样,不知道能不能求来。

    “出息!我平日少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木宁夕误会青线的兴奋点,以为她是奔着朝阳阁的好吃好喝去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说:“今晚就不带你去,你看家吧。”

    “公主,你怎么可以欺负奴婢呢。奴婢想去看看素竹小妹子。”

    红线白了装作一脸委屈地青线,揶揄道:“哪里是想看看人家,明明惦记人家的绣花样子呢。说得自己那么有良心,真不害臊。”

    “红线姐姐,当人面不揭短,你怎能在公主面前揭我的短呢。”青线抱住红线撒娇,红线嫌弃地拍拍她的头,“走开走开,我全身不舒服。”

    “不舒服也要抱。”青线耍赖,整个身体都缠在红线背上。

    紫线和黄线到来,二人恭敬向木宁夕颔首。

    “公主。”

    “公主有事吩咐吗?”

    紫线上前,接过木宁夕递来的帕子,擦干额上的汗珠。

    “刚刚红线回来,看见玉环抱个匣子回来。我猜那药匣里放的一定是用令牌换来的药丸。”木宁夕招招手,四婢女立即聚过来。

    “红线,紫线,今晚和我一同去晚香园。”

    “是,公主。”

    “黄线,你守在晚香园外面,万一我们失手,你就赶快去朝阳阁找安阳长公主。”

    “公主,奴婢在暗中保护你们。如果晚香园的人发现,奴婢现身引开她们,你们便可脱身。”黄线把自己想到的计划说出来,得到其他三婢女的注视。

    “这方法虽好,但是我并不想让她们发现你。”木宁夕拉住黄线的手,“你的忠心,我心明了,不必考验什么。”

    “公主。”

    黄线眼眶泛红,抿紧颤抖的唇不让哽咽声溢出。

    这一整天她如同在热锅上煎熬,整座曦馨园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接近她,甚至用探究地眼神观察她。怀疑她投靠公主的真心和目的。

    她虽然是为了报仇来投靠,但也真心想要留在木宁夕身边。从她回到乐月瑶身边到今日已经有三十余日,她暗中调查许久。

    在不同的婢女口中得知木宁夕自从在华清苑的冰湖中死里逃生,不论性情、言行、心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乐月瑶也几次反被暗算,气得咬切牙,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木宁夕,与之前被救时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恰恰相反。可见木宁夕以前的种种是故意装出来的。

    追随这种事事能沉着冷静,能忍别人不能忍,为人光明磊落,志在千里的主子,是她一生所愿。

    比起毒蛇心肠的西都皇后,她更愿意效忠木宁夕这种正直的主子。至少不会在危难之时,将忠心耿耿的奴仆推到面前去挡灾。

    若问她为什么如此笃定木宁夕是爱护婢女的主子。因为单单偷药匣这件事情来讲,换作别的主子,只会动动嘴巴,命令下人去做。

    哪个主子会亲自上阵?木宁夕会,而且每一个细节都慎重地提醒三次,让她们注意安全。以自身安全为首要,不必过于执着完成任务,不顾自己。

    这样的主子,是她甘愿付出生命保护的。

    “黄线,你不出声,是在神游吗?”木宁夕伸出手在黄线眼前晃晃,说:“如果你觉得太危险,和青线一同留在家里也可以。”

    “不。奴婢一定尽心保护公主,和二位姐姐。”黄线拱手,很真诚。

    “布置任务的时候你要专心一些。”木宁夕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抓了她的胳膊,“听说安阳姐姐破例请了乐月瑶,我们趁着她离开晚香园的时候去偷药匣子,最合适不过啦。”

    “公主,再过半个时辰天要黑了,我们是不是趁着晚香园热闹,先去埋伏。”紫线已经迫不及待去当贼。上次和木宁夕一同去偷银针小席,别提多刺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