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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泽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不急不缓赞许道。

    “听说方爷爷当年是武林高手,现在看来,雄风犹在!”

    拳风侵略如火杀到面前,杨泽侧身果断一避,双臂甚至没有动荡,方守业的虎拳擦着衣服袖口打了过去,落空了!

    一拳未中,方守业没有说话。

    他白眉轻抖,先前锁住杨泽后路的拳头松开成爪,掠向杨泽喉咙,如同一只撕裂猎物的凶虎。

    杨泽这时候不再藏掖,挺直胸口撞向对方的肩膀。

    嘭!

    方守业毫无还手之力被一股巨力直接撞飞,倒飞向身后的木人桩,撞倒许多器械,响起一片咣当声。

    而他本人也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但方守业此时的气息非但没萎靡,苦闷阴气沉沉的眉头反而是舒展开。

    他惊诧非凡地抬头看着杨泽,眼中百感交集。

    杨泽扶起想要试探自己的老爷子,笑着问:“方爷爷,不会怪罪孙儿下手太狠吧?”

    “一胸口把我这老头子十八年的淤血震出来,这份深厚的功力,杨家、方家往上数五代,没人能做到!”

    方守业神采奕奕盯着杨泽,但他话刚说完,杨泽察觉到怪异的地方,皱起眉头反问道。

    “杨家?和杨家有什么关系?”

    方守业坐在后院大水缸旁,拭擦着血迹,面露不屑骂道。

    “应该说是曾经的杨家,现在的杨家,就是一群数典忘祖的臭虫!”

    方守业脾气火爆一口气将现在杨家一群人从头到尾骂了遍,心有不甘地揭开过往,解释给杨泽听。

    “曾经,杨家跟方家都是形意拳一门下的余脉,杨家龙形拳,方家虎啸拳在民国时期威震武道界,但时代不同了,在八十年代上面宣布禁武令风波后,本就衰落的形意门愈发微弱,大家都过着苦日子。”

    “杨家人肤浅觉得习武再厉害面对一杆枪也没用,就趁着改革开放彻底独自退出了武道界。”

    杨泽目瞪口呆听着方守业述说曾经这段秘辛,怎么都想不到,当今落魄在小镇子里的杨家,过去会如此辉煌!

    但说到这,方守业却是眼神闪躲,不敢再直视杨泽。

    杨泽猛地想起亲生父亲杨正则,这时候不由心中一寒,攥起拳头,苦涩问道。

    “方爷爷,我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知杨家曾是形意拳一脉,杨泽完全不会联想到这一切,但眼下,却让他不得不怀疑,杨正则当年的死,太过蹊跷了。

    后院无声,一老一少沉默相对。

    方守业控制不住身体颤抖,他苦守十八年秘密,往日几乎不跟杨泽联系,就是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一时间,这个前一秒似乎还能一拳打死牛的老人,这时候身形佝偻,仿佛瞬间被抽出了生机,他一生未弯过的膝盖,折跪在杨泽跟前。

    “杨泽,是爷爷的错!是我没保护好正则,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才会让你爸被人打伤致残,最后……”

    哗!

    猎风呼啸,整片天地仿佛都在变色,那黑压压一片像将坠落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杨泽面色冰冷,许久后才松开攥的发青五指,呼出一口浊气,扶起方守业,轻声道。

    “爷爷,这不是您的错。”

    “不!如果不是我痴心妄想要恢复形意拳的荣光,我就不会教正则虎啸拳,他也不用上比武擂台。”

    方守业痛哭流涕,十几年来独自承受这份愤懑,此刻宣泄出来,情绪已然不能自已。

    “我从胥山那得知你竟然习武,本想告诫你武道一途永无止境,别像我当年被小小成就蒙蔽双眼,沾沾自喜,现在来看,倒是我瞎了眼。”

    方守业带着内疚,沉重说道。

    “杨泽,别怪爷爷不告诉你当年凶手,只是他们背后站着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禁忌存在,没走到那一步,爷爷不愿看到你去送死!”

    杨泽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方守业数十年来掩藏真相的缘由,明知不可敌,他不想看人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