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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中,阮晏看向楚南的目光充满探究。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梦境中楚南和苏雪的婚礼没举办下去。阮晏第一次看这个梦境时,他还不认识楚南,对别人的婚礼没什么兴趣,因此,根本没看完整场婚礼。之后,阮晏认识了楚南,并且认为楚南是他的,更不乐意细看梦中的楚南和别人的婚礼。

    现在,阮晏才发现,梦境中的事情,和他一直所想的存在很大差别。

    阮晏怀着求真的目的,目光落到楚南手里的戒指上,更是一愣。

    戒指盒中静静卧着两枚戒指,令阮晏侧目的是,这是两枚男戒。

    阮晏的心怦怦跳,楚南在婚礼现场用一对男戒,这说明,一开始楚南就不是和苏雪结婚。

    阮晏的桃花眼瞬时柔和许多,他不知道梦里的楚南究竟要做什么,却还是高兴许多,透明的虚影走到楚南面前。

    楚南静默地站着,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和阮晏的戒指,拿起一枚仔细端详。

    这枚戒指小一些,是晏晏的尺寸。如果今天阮晏出现,这枚戒指就会当作他们的订婚戒指,戴到阮晏手上。

    楚南借着教堂外的阳光,细细看这枚戒指。

    阮晏离开太久了,这个世界没有他存在的痕迹,楚南想睹物思人都不成。现在他能看的,只有这枚阮晏还不知道的订婚戒指。

    阮晏看着戒指,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

    快触碰到戒指那一刻,阮晏有些退缩,冷淡的脸微红,但立刻,他又想着现在他是透明的,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楚南也不知道。

    阮晏伸过手,纤长的手指刚好从戒指中穿过去,一点缝隙都没留下。

    阮晏有些脸红,这、这枚戒指配他刚刚好。片刻,他轻咳一声,冷着脸收回手。

    他根本没必要做这种动作,等他醒来,让楚南为他量身定制做一个不是更好?

    楚南还不知道他的订婚戒指已经被阮晏偷偷试戴,他仍然沉默,内心宛若被刀风再度割出几个口子。

    楚南收回戒指,从教堂出去。

    阮晏飘在他后面,一直不离。

    到教堂外的时候,楚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西装革履,举止间喜怒不形于色,完全有了成熟男人的风度,没人能想到,他英俊的外表下,是一颗早就疯了的心。

    可不是疯了嘛,他疯了一样在这个世界寻找一个或许不存在这个世界的爱人。

    楚南回国,鞠平约他喝酒。

    他们那些高中的好朋友,长大后出资修建了一所私人会所,不对外营业。会所占地几百亩,里面有真正的山峦流水,从门口到其中一个主厅,至少要驾车半个小时。

    楚南坐在沙发上,烈酒入喉,他面上没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

    鞠平看他神色,“铛”一声主动拿杯子碰过去,然后一口干,“楚哥……你还在愁什么?兄弟今天有句话不得不对你说,咱们这些兄弟里,不管是商业联姻还是自主恋爱,大都身边有个伴儿了,只有你那么多年一个人形单影只。”

    楚南没说话,他想起阮晏了。

    当初,他和阮晏谈恋爱的时候,鞠平他们都只是单身狗。

    现在呢,当初那一群只会拉后腿的玩意儿都成家了,他的阮晏还不知道在哪儿。楚南再喝了一口酒,所谓风水轮流转就是如此。

    鞠平道:“楚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这些年你的状态……虽然你不说,但兄弟我大多猜得到一点。”

    鞠平格外诚恳:“年少时,哪个男人没有幻想对象?既然是幻想对象,对方就是照着自己审美点长的,可那毕竟是幻想对象,现实生活里,谁还不是将就着过咋地。”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钱没钱,生活都是将就。

    楚南淡淡瞥了鞠平一眼,握酒杯的手蓦然一紧,衣下肌肉紧绷:“你重新说。”

    鞠平重复道:“幻想对象不是现实……”

    “上一句。”楚南闭眼。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鞠平懵了。

    “嗯,不当说。”楚南道,“我今天不想揍人。”

    鞠平:……

    “不是……楚哥,我之前在你课桌上、寝室里、家里都看到一张画像……你没画完,只画了一对眼睛。楚哥,你幻想出来的女孩子真的好看,但他只是虚假的……根本不存在,这么多年,你该醒了。”

    楚南沉默,倒不是怀疑阮晏存在的真实性,而是想到阮晏真的好看啊。

    男生女生都喜欢他……

    楚南低眸:“你说,他好看?”

    鞠平愣住:“是啊,好看。”

    楚南忽然笑起来:“是,他真好看,我怎么都看不够。”

    鞠平:……你疯了吧。

    他都有点结巴:“楚,楚哥……你别这样,怪瘆人的。”

    楚南端着酒杯,那双锐利的眼和在商场时一样坚定:“他很好看,多谢你夸他。并且,他真实存在,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吗?”

    鞠平:……他不是特别想,楚南不会说出一个妖怪的名字吧,听了那个名字就要石化的那种。

    楚南道:“他叫阮晏。”

    他真实存在,曾经你还针对过他。可惜,你忘了,你们都忘了,但我不会忘。

    阮晏飘在空中,又好像听到了阮晏的发音。他急得团团转,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没人看得到他,也没人能听到他说话。

    阮晏敛眸,想想也不再乱慌。

    他飘下来,站在楚南旁边,一如曾经携手并立。

    鞠平心知楚南的状态已经魔怔了,心病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医。楚哥的性格……哪怕是为他叫心理医生,他也必然不会配合。

    得,就这样吧。

    楚哥有钱有颜还自律,不找伴儿也挺好的。有好多人,找了伴儿不如没找伴儿呢。

    楚南喝了些酒,在醉之前离开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