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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瀛洲脱下外袍,随手搭在一旁,缓缓走到床边来。

    他的身形修长如竹,单薄的中衣下,却隐隐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阮思看得心惊肉跳的,心里只觉得奇怪。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绝不会爬上一丝的七情六欲。

    但他仅着中衣,立在床边的时候,他的身躯却散发出蓬勃的野性和占有的气息。

    那大长腿,那劲腰,那手臂……

    阮思看直了眼,不安地抓紧被子。

    他明明满脸都写着禁欲啊。

    到底禁,还是不禁?

    她正胡思乱想,晏瀛洲突然俯下身,手肘一撑,身体一倾,伏在她的正上方。

    “你……”

    晏瀛洲的身影挡去了大半的烛光。

    逆光中,他的发髻稍显凌乱,额头两侧垂下几缕青丝,若有若无地扫过阮思的脸颊。

    那张冰山脸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眼里拥着明明暗暗的光。

    阮思大气也不敢出,任凭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好烫。

    但她压根不敢翻身,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脸,再到脖颈,再到领口。

    因俯身的动作,他的领口微微敞开些许,露出一线精壮的胸膛。

    明明那么昏暗的光线,她却看得无比清晰。

    她听到自己明显地咽了一下口水。

    晏瀛洲低笑一声。

    帐中半明半暗,她看见他轻轻地舔了舔后槽牙。

    要命了!

    阮思整个人忽地烧了起来,呼吸急促不定,脑子里好像绽开了一簇簇烟火。

    烟火中,那个人勾唇低笑。

    他的脸渐渐放大,狭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唇……

    “哎呀。”

    阮思从晏瀛洲的手臂下钻出来,咕噜一下滚到了床里面。

    晏瀛洲的姿势僵了僵。

    她壮着胆子,求生欲极强地扯了扯被子,想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被子另一端却被晏瀛洲压住了。

    他别过脸,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阮思。

    阮思带着哭腔抢先说道:“你、你不是一直都睡书房的吗?”

    晏瀛洲冷着脸道:“书房没床。”

    阮思硬着头皮,讪讪道:“东厢房有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晏瀛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想睡正房。”

    阮思愣了愣,敢情这是来逼宫的?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你以前睡书房不是挺自在的吗,一睡便睡了好几个月也没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忍不住为自己的厚脸皮汗颜。

    “我在等着你接我回去。”

    阮思冷汗涔涔。

    她雀占鸠巢,可怜晏瀛洲一直想着回来,她却全程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先前的燥热稍褪,谦虚地往里让了让道:“这床,稍微有点软,怕你睡不惯。”

    晏瀛洲面带玩味地盯着她道:“不睡,怎么知道睡不惯?”

    不对啊,她夫君什么时候拿了暴君的剧本?

    阮思赶紧摇头道:“不,你不是那种人。”

    晏瀛洲道:“不,我就是那种人。”

    咄咄逼人,不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