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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奶奶,我那几百坛子酒……全毁了啊!”

    酒坊老板坐地痛哭不已。

    祝东颜性格柔弱,深居简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攥紧帕子,担忧地问道:“可差人去请老夫人了?”

    侍女答了声是,祝东颜心中稍安,劝道:“王掌柜,你莫要哭了,坐下来慢慢说。”

    被她这么一劝,王掌柜哭得更伤心了。

    “那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啊,一家老小全靠那间酒坊养着……大少奶奶,这是要我的命啊。”

    祝东颜手足无措,将手中的帕子揉得皱作一团。

    “天公老爷啊,”王掌柜捶地大哭道,“怎的不收了我一家人的性命去?”

    门外,传来一道柔婉的女声。

    “老天爷不管这些,收人性命的是阎罗王。”

    阮思扶着晏老夫人走进来,那王掌柜见了老人家,哭得更凶了。

    晏老夫人说:“老身耳朵背,不管事了,你铺子出了什么事,且跟二少奶奶说去吧。”

    王掌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阮思。

    见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娇俏明艳,一看便知是娇养出来的小姐。

    他勉强止住哭泣,面露犹豫道:“老夫人,这档子事,恐怕年轻小姐夫人做不了主。”

    晏老夫人也不言语,握了祝东颜的手,只看着阮思。

    阮思会意,笑道:“在这里也说不清楚,我随你走一趟,去你铺子里看看吧。”

    晏家的铺面位于闹市最热闹的地段,王掌柜的酒坊便开在那里。

    今日街上的行人要么以袖掩鼻,要么使劲抽鼻子,恨不得将一街酒香都吸进肚子里去。

    阮思虽很少沾酒,但家里镖师云集,她也跟着闻过不少酒香。

    王家的酒香绵长浓郁,她一闻便知这酒不差,也难怪王掌柜生意红火,一租铺子就租了好几年。

    阮思到酒坊一看,铺子里早已一片狼藉。

    好几排搁酒坛的架子被人推倒在地,酒坛统统碎了一地,地上积的酒都快没过鞋帮子了。

    王掌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往下掉。

    阮思只好叫出个伙计,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都是那贾大善人造的孽!”伙计捂脸哽咽道,“他带了几个家丁来,二话不说就砸我家店。”

    “贾善……”阮思不禁皱眉。

    伙计说:“小的拦也拦不住,还被他们给打了,他们扬言要将店里害人的劣酒都给砸了。”

    听了这话,王掌柜更觉委屈。

    “二少奶奶啊,我的为人老夫人最清楚,我们王家上下都是老实人。”

    “我何时卖出过一滴劣酒?我家酒坊开了那么多年,来买酒的回头客难道还不知么?”

    阮思问道:“贾家可来你家酒坊买过酒?”

    伙计一拍脑袋道:“贾家在东市开的迎客楼,前些日子才从这里买了一批酒。”

    王掌柜赌誓道:“我以我这颗脑袋做担保,我家卖出去的酒水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伙计也说:“县里好多酒楼饭馆的,都从我家拿酒,从未有人找上门来的。”

    阮思想了想,问道:“铺子里可清点过了?我看少说有两三百坛酒,不知损失如何。”

    说到这里,王掌柜面如死灰,嚎啕道:“全砸了个稀巴烂。”

    “派人报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