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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怎么会做这种事?”她不敢相信。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担心说多了会惹起殷常晨的伤心,便作罢。

    顶岳医院的精神治疗科的走道上,她和李阿姨并排坐在椅子上,殷常晨环着手臂,靠在墙面上,仰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周围静得有些压抑,她掏出包里的手机,走向一处僻静的落地窗前。

    “喂!大半夜的,你干嘛打电话给我,扰人清梦。”周晓茗声音呢喃。

    “晓茗,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你去告诉妈就说我公司临时安排加班。”她低声说道。

    周晓茗梦呓似的:“姐,你和殷大帅哥出去鬼混,为什么总是编着这么不新鲜的理由,不是加班就是同学家。”

    “我在医院。”她解释道。

    “在医院,你在干嘛?”周晓茗好似突然清醒了许多。

    “不要乱想,郑伯母病发,正在做手术。只有李阿姨和常晨在,我不能现在走开。”她猜周晓茗准又想歪了。

    “不是还好好的吗?晚间还给咱们家送来一盘生饺子。”周晓茗讶然。

    “两个月没有吃药了,情况还不知道。太晚了,别惊扰了隔壁屋的妈妈和张妈,我先挂了。”她说完这话,便挂断了电话。

    将近一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还是紧闭着。

    “晓萱,有我和李阿姨在,你还是先回家去吧,你妈妈会担心。”殷常晨站直了身。

    “我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无妨。”她扶着他的胳膊,宽慰道。

    “晓萱,我...你说我一个七尺男儿,连父母的幸福和健康都没有无法把握,我还能做什么?”殷常晨突然叹气道。

    “这不怪你,有些事,并不是你做得不好。”她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安慰他。

    早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进病床时,她疲惫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殷常晨身边,对他说道:“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看着阿姨。”

    “你今天还要上班,再休息一会儿吧。”殷常晨眼中的红血丝很明显。

    “我让同事帮忙请假一天,就你一个男生在,要给伯母陪床总是诸多不便。多一个女生总会好些,等伯母醒来,我再回家。”她道出原委。

    “晓萱,你想得很周到。”他只得点点头。

    李阿姨特意回家去做了一保温盒的白粥和一些爽口的菜,给他们送了过来。她细心地喂着还在麻醉昏迷中的郑芸芬吃着粥水,殷常晨在一旁傻愣着看着她的动作。

    “我把这碗喂给伯母吃下,她就好了,就健康了。对了,你告诉你姐你妈妈的病情了吗?”她一边舀起一匙的粥水,一边说道。

    “我姐一个人在国外,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徒增担心,还是先不说吧。”殷常晨沉声说道。

    “不然,你妈妈是你的,也是你姐的。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更应该告诉她。还有你爸?”她将粥水送到郑芸芬的嘴里。

    殷常晨想了好一会儿,便起身走出病房的门。

    看到他这个举动,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地说动他去做她认为是对的事情。

    “伯母,你要快点醒过来,这样才能看到常晨的笑容。”她嘴里喃喃地道。

    喂殷母喝下一碗粥水,殷常晨还没有回到也病房里。

    目前他的状态不是太好。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在心里想着。

    “李阿姨,我出去一下,劳烦您先看着伯母。”她对着正在拧着湿毛巾给殷母擦拭额头的李阿姨说道。

    “我看着,你去休息一会儿。你和常晨好,也让你费心了。”李阿姨叹着气。

    听着这话,她突然感觉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所以然。

    殷常晨站在阳光里的落寞身影,她看着心酸:在他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这些日子,她从未看到过他如此。

    “告知他们了吗?”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我姐这几日就会回国。我爸说他在前线,让我们用最好的药给我妈治疗,只字不提要回来看看。”殷常晨低沉的声音让她更是觉得难受。

    “伯父也许真的忙,常蕾要回来了,也可以有个商量的人,你不要太伤心。”她宽慰着他道。

    “哼,在我爸眼里,我妈算什么?这个家算什么?”殷常晨握紧拳头,敲在一旁的护栏上。

    “常晨,这个时候,你应该压制你的情绪。纵然他们有万般不好,但是他们也有自己不能言说的苦楚。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是耐心等伯母麻醉药效过去了,醒过来。”她紧握着他的双手,与他对面而立。

    她牵着他的手,掌心对上掌心:“我刚才看过伯母的病历,也询问过医生,手术后的情况很乐观。她的术后痊愈要靠亲人的呵护。你是现在在她身边最亲的人,你要坚强地呵护着伯母。”

    殷常晨走在前头,打开病房的门,她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去。

    “妈,张妈。”她看着病床前多了两个熟悉的人。

    “晓萱,你怎么在这里?”周母一脸惊讶地质问道。

    “妈,我也来看看伯母。”她赶忙说道。

    殷常晨上前向周母问好:“周阿姨,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