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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语的一句话,让周围一瞬间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那些难民面色呆滞的看向杨姮,似乎还不明白闻人语说的是什么。

    闻人语将众人毫无反应,顿时大喊了起来,冲上去便抓住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妇人,吼道:“她是杨竟的女儿,是公主!你们的亲人,你们自己为什么会过着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日子?都是为了供养她锦衣玉食,是为了大梁皇帝可以享乐!”

    “还不明白吗?你们的家人是为谁是的,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你们,难道不想报仇吗?”

    闻人语转身,盯住杨姮的目光阴狠无比,但又带着一点兴奋。

    闻人语知道,她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

    这些被朝廷压迫的百姓,是不会放过杨姮的。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变化,围绕在那些难民身边的氛围忽然凝重起来,司徒风立刻拉住了杨姮,挡在了杨姮面前。

    他高声喊道:“大梁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个疯子,休要胡言乱语。”

    那些难民也露出了几分疑惑,他们看着杨姮,杨姮此刻落魄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公主。

    而且,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公主来到了桐阳城。

    闻人语将众人不信,着急愤怒,又突然冲着方天胜喊道:“方天胜,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吗?你不知道她是杨姮,那司徒风你总是认得的,堂堂一个将军,不去保护魏明,却在这里保护这个女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她如果不是敬淳公主,司徒风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方天胜神色一震,与杨姮和司徒风来拉开了距离。

    “原来是你,之前大哥传信给我,与我说敬淳公主就在城中,我以为,既然是一位公主,肯定是藏在了重要的地方,也许就在温国公府的桐花山庄,倒是没有想到,以为远在天边,居然近在眼前!”

    “你看上去,可真不像一位公主。但是我相信闻人先生的师妹是不会撒谎的。”

    方天胜说完,转身看向了那些难民,盯着其中一些拿着武器的难民,说道:“你们难道没有人认得我吗?那总应该见过我们天龙寨的纹身吧?”

    方天胜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胸膛之上,赫然有一条黑色腾龙。

    那些难民中立刻骚动起来,有人喊道:“我见过这个,我见过,给我武器的人胸口也有这个!”

    突然又有人喊道:“我见过司徒风,是他!他巡查的时候我见过!”

    难民骚动了起来,司徒风皱眉,低声说道:“情形不好,我们得想办法逃走!”

    杨姮看着闻人语,不明白为何闻人语对她产生除之而后快的想法,无论是闻人墨还是闻人聆,都不是随意害人性命的性格,看来师出同门,也未必都是好人。

    “他们人太多了,而且没有首领,没办法擒贼先擒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骗过他们……”

    杨姮和司徒风还没有商量好,那些难民中的一个妇人突然抓着石头便砸了过来。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些狗官,公主,都是因为你们,我男人死了,我娘饿死了,修河道修河道,结果发大水,年年发大水,我孩子死了,庄稼没了,房子毁了,你们逼我死啊!”

    随着女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和控诉,整个难民群激动起来。

    终于有第一个人冲了过来,紧接着是第二个……

    “跑!”

    司徒风推了杨姮一把,上前拦住了难民。

    可是人潮汹涌,方天胜也加入了战局,司徒风带伤被围攻,瞬间落入了下风。

    杨姮也被人追上。

    红雨已经不能使用了,杨姮和司徒风被逼到了水边,眼看着要被抓住,杨姮一咬牙,抓着司徒风便跳入了江水之中。

    只是被方天胜抓住,也许还有活路。

    天龙寨可以利用杨姮的身份,来威胁朝廷退兵。

    但是如果杨姮落在了人数众多的难民手中,那怕是很难活下去了。

    可入水之后,仍然难民跳入水中,向水中扔砸石头。

    杨姮肩头被一块石头砸中,差点就浮上了水面,司徒风的水性比杨姮要好上许多,拿过了杨姮向前游去了,终于逃离了那些难民。

    在岸边醒来时,杨姮抬头,就看到了一轮圆月,已经是月半了。

    她艰难地从水中坐起,才发现生下是在一片石头滩上,掌心全是咯手的石头。

    杨姮左肩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整条手臂都是麻木的,动一下都是剧痛。

    在水中砸中她的石头,也砸在了左背上,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杨姮觉得自己还能活着都是神仙保佑了。

    她挣扎着起身,去寻司徒风。

    她记得自己和司徒风远离了难民后游了一段,精疲力尽之际,他们抓住了水中一截断木,趴在断木湍急的水流似乎飘向了下游。

    只是杨姮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但她隐约记得,自己一直抓着司徒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