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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我与无兄弟一见如故,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强歌倒是洒脱,微微摇晃着纸扇,纸扇上天生我财四个大字愈发灵动。

    “一点薄礼...是多少啊?”胖子知道无的性格,他也很好奇无究竟收了多少好处。

    无放下茶杯后面不改色的靠近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下一秒江城注意到胖子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要不是无摁着他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这特么是一点薄礼?!”

    小天依旧是笑嘻嘻的表情:“富贵兄弟稍安勿躁,强哥也为你备了一份薄礼,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好。”胖子正襟危坐,答应的很干脆。

    一段插曲过后大家又研究起了正事,毕竟今夜的会长人选关系大局,江城不想让信任他的兄弟们失望,“各位兄弟,成败在此一举,我已经让莞小姐尽量联络肯支持我们的势力,不过这些人全都不见兔子不撒鹰,两头押宝的大有人在,如今态势于我们并不乐观。”

    “昨夜我已经和无商量过了,强歌小天二位兄弟今夜与我一起,在明,无,大河娘娘,水老爷等人乔装过后在暗,我们一明一暗,一文一武,以不变应万变。”

    “若是有人不开眼,你打算怎么办?”无偏头看向江城。

    江城深吸一口气,缓缓坐直身体正色道:“我非贪图会长之名,若是未来有忠义之人担此大任我愿意让贤,可如今大局未稳宵小之辈横行,若是守夜人落在此等人手中让我如何与那些战死的兄弟们交代,一句话,今夜此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懂了。”无点了下头。

    “他们若要体面我们就给他体面,若是不肯体面,我们就帮他体面!”小天收敛起笑容,有些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强歌收起折扇,双手郑重端起茶杯站起身,“我等在此预祝江会长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

    入夜后的守夜人总部戒备森严,在总部附属楼中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间内,一个魁梧汉子正满脸苦相的打量着手中的衣服,那是一件隶属于守夜人安保部队的黑色制服,“首长,我们一定要换上这种衣服混入会场吗?有什么可看的?”

    一旁的老人已经麻利的换上了制服,还戴上了一副时髦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十分有精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瞥了汉子一眼,催促道:“少废话,你动作快点,误了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魁梧汉子无奈的套上衣服,他本名姓祁,是老人的护卫总队长,除了他还另有三名护卫,也不知道老人怎么想的,执意要凑今夜的热闹,祁队长他们怎么劝也没用。

    “好了,看看我这幅样子怎么样,能不能认出我来。”老人本身皮肤很白,这次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涂黑了一些,银色的双鬓也被遮掩住了,老人对着镜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看得出来很满意,“你还别说,洪秘书的妆画的真不错,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门手艺。

    祁队长很费力的才将那件明显小了几号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有些幽怨的叹口气:“这不都是您逼的吗?”

    “啰嗦什么!”

    “是!服从命令!”祁队长站直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伴随着三声庄严的钟声,位于守夜人总部地下极深处的一扇厚重木门缓缓从两侧打开,一盏又一盏的白色蜡烛接连燃起,映亮了整间礼堂,样式古朴,庄严肃穆,这里于守夜人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江城,胖子,莞鸢宁,强歌,小天五人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此刻下面已经坐满了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城身上,今夜他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放眼望去,下面座次分明,新13家分别穿着各自统一的装束,而够资格坐在最前排的无疑是各家的话事人。

    视线在最前排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江城居然发现了不少熟人,首先就是夏萌,江城出于礼貌对她客气的笑了笑,可下一秒夏萌居然对他投来一丝冷笑,这让江城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他坑夏萌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间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接着江城注意到座位上有人挥手,还不等仔细看去,胖子惊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是林家兄妹!”

    挥手的人居然是林牧晚,紧挨着林牧晚的是哥哥林牧云,林牧云快速将妹妹的手摁下来,但林牧晚脸上的兴奋是藏不住的,他们坐在属于林家的席位上,而最前排的林家首位是一位颇具威严的中年人,从相貌看应该是二人的父亲,中年人对着江城点了下头,露出善意的笑容。

    其中属于洛家的首位是空着的,对此莞鸢宁之前便和他说起过,这家主位置是洛老先生临行前点名给洛河留的,可如今洛河不知踪迹,此位只得空悬,目前由莞鸢宁暂代。

    魏家首位是一位中年女人,虽然画了淡妆,可依旧能看出脸色憔悴,眼角还能见到依稀的泪痕,想来魏家的处境也不算好。

    因为皮阮的关系,江城对于魏家抱有一丝怜悯之心,经历了如此大的劫难,可谓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正当江城陷入回忆时,女人也注意到了江城在看她,勉强扯出了一点笑容。

    在场的人中除了新13家的人,两侧还有一部分来自其余势力,又或是在对守夜人的战斗中大放异彩的新人,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大会的负责人也需要尊重这些人的意见,而经过伪装后的无等人就混在其中。

    “肃静!都肃静!”

    审判台上的老人终于开口了,老人瞧着面生,白白胖胖的,声音却有气无力,一开口将如今庄严的气氛都冲淡了不少,“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本次大会就开始吧,非常时期,那些繁琐的规矩能省则省,有什么意见,大家开诚布公的提出来。”

    “在此之前我要提醒各位一句,本次大会决定的是守夜人会长人选,兹事体大,还望诸位慎重。”

    话音刚落,主事林家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开口,“如今叛逆已经伏诛,理应论功行赏,江城以及跟随他的兄弟们所立下的功劳有目共睹,没有他对老会长的最后一击,最终行动将会功亏一篑,江城兄弟年少有为,心怀家国大义,乃是会长不二人选,我林家愿尊江会长号令。”

    “呵呵,林绍古你如此夸大事实,是置死掉的众多兄弟于何处,难道击败老会长,剿灭逆贼是江城兄弟一人之功劳吗?”一位留着八字胡,面容略有些猥琐的男人站起身后义正言辞道,稍后对江城客气一笑,“况且江城小兄弟有功不假,可终归过于年少,又没有领导经验,贸然居此高位是对江小兄弟的前程不负责任。”

    顿了几秒钟后,男人摸了摸八字胡,“依我看执行部副部长的位置就很适合如今的江小兄弟,好菜不怕晚,好钢不怕炼,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样也好服众嘛。”

    莞鸢宁压低声音与江城解释,“此人就是我与你说过的卓家家主卓道休,此人甚为阴险,罔顾江湖道义,人品为人所不齿,卓家在与守夜人的战斗中出力不算多,相反,在战后清算13家族时则一马当先,因为手段毒辣,连老人孩子女人也不放过,得了个卓三杀的绰号。”

    “卓家主所言不错,可依我看这位置还是太高了些,江兄弟必须要经过历练,执行部顾问,要么执行部一级专员的位置就不错,正好执行部多是年轻人,江兄弟和他们也更合得来。”坐在柴家首位的光头肌肉男更是装都懒得装了,直接把江城的位置又压低了许多。

    “此人是谁?”江城微微皱眉,他不记得莞鸢宁和他说起过这个人。

    “匹夫而已,不足为虑。”莞鸢宁根本没将此人放在眼中,“说起来柴家也真是没落了,居然选出这么个蠢东西担任家主,被人拿来当枪使都不自知。”

    “卓家主柴当家此言差矣。”魏家首位的妇人缓缓起身,“有志不在年高,江城他立下的功勋足以让老一辈的我们汗颜,退一步讲,若是没有他和他的兄弟们,今日我们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开会吗?”

    “至于资历,能不能服众这些个问题更是无稽之谈,江城最后关头独战老会长而胜之,乃是所有人有目共睹,此等壮举尚不能服众,那究竟要何物才能服众?”

    “呵呵,什么时候轮到你魏家说话了?你们不过是戴罪之身,若不是上面念些情面,老夫早就将你们这些余孽一网打尽!”卓道休冷笑一声,丝毫没将魏家妇人放在眼中。

    不料魏家妇人也不恼怒,只是浅浅一笑,“卓家主对付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一贯英明神武,若是对付守夜人高手也有这般勇武就更好了。”

    女人的话引起阵阵叫好声,各家族的人多少还有些顾虑,那些左右两侧看台上的江湖散人可不惯着卓道休,一时间诸如“打仗不行,抄家一流”“卓家主主打孤儿寡母残疾人”“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这类的嘲讽声不绝于耳,整个会议的气氛都热闹起来。

    江城望着看台上嗓门最大的几个人,愈发觉得眼熟,“这些人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这些人都是参与最后一次行动的幸存者,是你和无先生救了他们,这些人得知你有麻烦,专程赶来祝你一臂之力。”莞鸢宁的解释让江城心头一暖,如今无等人归来的消息被严密封锁,深红又摆明了不掺和这件事,明面上自己是孤家寡人,这个时候肯来陪自己蹚这滩浑水着实算得上有情有义。

    “肃静!都肃静!”审判台上的老人再度开口,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场面控制住。

    “大家静一静,听我一言可好?”一个中年胖子站起身,头发稍微有些乱,但面容祥和,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很有股亲近感,“其实无论是林家当家的,魏夫人,还是卓家主,柴当家,大家的本意都是为了守夜人的未来,大家说的都不算错,而江小兄弟做出的贡献更是有目共睹,我提议大家何不各退一步,将意见中和一下,我认为江小兄弟完全有能力胜任守夜人副会长的职务,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人说话还算中听,可比柴家和卓家那两个坏东西强多了。”那两个家伙摆明了和医生过不去,胖子打算等会议结束后教唆无出手好好收拾收拾那两个家伙。

    不料话音刚落身旁的强歌便收起折扇,偏头笑道:“富贵兄弟仁义,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险恶,此人看似无害,实则最是阴险,柴家和卓家二人不过是出头鸟,用来试探众人的态度,此人才是幕后黑手,双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今日于江兄弟来说根本没有退路,要么登上会长之位大权在握,要么一败涂地灰溜溜走人,所谓的副会长一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你说的不错,据我调查此人就是我们最大的阻碍,他是商家家主,是位罕见的手谈高手,善于谋划,精于布局,与各方势力的关系都维持的很不错,为了这次会议他做足了准备,也暗中买通了许多人,如若我们失败,那守夜人会长的位置极有可能落在他的手中。”商无桀这人十分棘手,无论是手段计谋还是能力都很强,在此之前莞鸢宁已经与他在暗处交锋数次,都没能讨到便宜。

    见台下没有多少反对声,商无桀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既然这样,那大家投票表决好了,赞同江兄弟担任守夜人副会长这一职位的人请示意。”

    随着商无桀举起拳头,卓道休,柴家当家人,以及唐,祝,顾三家的话事人纷纷附和。

    “赞同江城担任会长一职的请示意。”审判台上的老人缓缓站起身,不大的声音却让每个人都能听清。

    可下一秒胖子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只有林家,魏家,以及莞鸢宁代表的洛家支持医生,三比六,这样的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见此情形商无桀将心中的得意掩饰的很好,如今局面对他极其有利,只要再多争取到一两家支持自己,那将江城踢出权力中心则不是难事,踢开江城这块绊脚石,之后的一切便水到渠成。

    眼下当务之急是得到其余几家的支持,商无桀带着笑脸转身看向一位老人,老人穿着中山装,一副老学究打扮,此人是左家家主左伯渊,无论是辈份还是资历都超出在座的绝大部分人,很有权威,只不过为人死板,说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在老一辈人中发展的不算好。

    “呵呵,左老,您辈份高,眼下这样的局面还请您指点一二。”商无桀拱拱手,一番话说的客气,眼神都是笑眯眯的。

    可不想热脸贴了冷屁股,被称为左老的老人压根没用正眼看他,“商家主不是早就密谋好了一切吗,何须老夫饶舌?”

    “左老,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今日的主角是江小兄弟,与我何干?”商无桀面露不解,显得十分无辜。

    “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既然你二位都瞧上了这个位置,那就拿出各自的本事来。”左伯渊对着台上的江城一拱手,“江城,你所立下的功勋老夫佩服,不过只靠打杀勇武可治理不好守夜人这上上下下的一大摊子,在座的各位无论是谁想坐会长的位置,都请拿出一套重振守夜人的方案来,若是没有,或是方案粗糙不可行,那老夫宁肯让此位空悬,也绝不可落入无能无德之人手中再铸大错。”左伯渊抬头望向江城,朗声道:“江城,不知你可有打算?”

    “不敢辜负诸位期望,我早已草拟一套方案,请左老,以及各位过目。”随着江城示意,莞鸢宁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送到了左伯渊面前。

    左伯渊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扭头看向商无桀,“商家主可有方案给老夫过过目?”

    商无桀面露苦笑,轻轻摆了摆手,“左老前辈,我早已说过无心会长之位,哪里会准备这些?”

    拆开牛皮纸袋后左伯渊细细看了起来,现场陷入了罕见的安静,不久后左伯渊缓缓吐了口气,将资料整理好放在一旁,重新看向江城的视线也柔和了许多,“难得,这里面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既有魄力大刀阔斧改革,又肯对那些获罪之人亲属网开一面,阁下胸怀壮志,却也有一颗仁慈之心,老夫佩服。”

    伴随着左伯渊表态,其余观望的两家也同时表态支持江城,一时间局面出现转机,如今6比6平,只剩下夏家未曾表态。

    莞鸢宁压低声音,“我多次遣人去夏家拜会,可都吃了闭门羹,他们貌似对我们有成见。”

    “不是你的问题,是她对我有成见,我们之间曾经有些误会,总之...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莞鸢宁不禁睁大眼睛,这件事她可是一点也不清楚,“你和夏小姐还有一段渊源?”

    眼见话题跑偏,胖子担心莞鸢宁自己脑补出什么狗血剧情急忙开口解释,“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都是任务里面发生的,曾经夏萌坑过我们,医生技高一筹又坑回来了,总之我们没吃亏。”

    “就这样?”莞鸢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倒是江城表现得十分平静,慢慢向后靠在椅背上,“无妨,无论她支不支持我们,都无法改变今日的结局,我交代你们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医生,无兄弟就在台下,水老爷他们也在,真要打起来一定把这些讨厌的家伙摁在地上摩擦。”一想到商无桀这些人瞧见无和水老爷出现时的惊喜模样,胖子就替他们高兴。

    不料江城闻言突然一皱眉,“水老爷怎么也在,不是安排他在外面堵门吗?”

    胖子表情突然精彩起来,鬼鬼祟祟解释:“是这样的,我担心水老爷大大咧咧不靠谱坏了大事,就让大河娘娘替他的位置,我把你的情况和她说了,人家急的不行,槐逸磨了一上午刀,听说都是大河娘娘让他准备的,你就放心吧,有大河娘娘在,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大河娘娘对你真是情深义重。”莞鸢宁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充满感慨。

    事情已经这样了,江城也没办法改变,只好继续询问之前的布置,莞鸢宁示意江城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如你交代的,今夜礼堂周围的护卫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就算出了意外,我们的人手也足以控制会场,那些棘手的家伙自然有无和水老爷应对。”

    “是啊,江兄弟你大可放心,强歌和我已经联络了一同回来的诸多好手,他们已经分散在了守夜人总部附近,不怕下面这些招人讨厌的家伙有援军,来了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小天满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出手大干一场。

    “医生,如果最后真的打起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我担心上面会追究你责任。”

    “不会的,如果他们在意这些就不会安排这样一个人来主持会议。”江城扫了眼审判台上的老人,“据我所知此人十年前曾经是守夜人的副会长,可性格懦弱,属于哪一方都不肯得罪的人,计谋一般,本领更是马虎,能混到这个位置纯属是因为他好控制,并不会对守夜人的计划产生影响,退一步讲,若是他真有本事,恐怕早就会像是执行部部长等人被暗中除掉了。”

    胖子眨眨眼,“可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富贵兄弟,你想想看,这样的人来主持会议哪里能服众?别说家大势大的十三家族,就是我们这些江湖散人谁又拿他当回事?这也侧面反映了上面对此事的态度,上面不管,一切自行解决,今天谁做会长不完全在个理字,归根结底,还要看谁拳头大。”

    强歌的一番解释让胖子找到了些头绪,可还是没完全懂,“可上面知道无和你们归来的消息,这真要打起来摆明了我们占优势。”

    “哎呀,富贵兄弟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正是上面想要看到的结果,你以为上面对商无桀这些人很满意?这些人背地里做了多少坏事上面清楚得很,只不过大战方休,在对付守夜人的问题上这些家伙又确实做出了一些贡献,此刻动他们难免落人口舌,可我们动手就不一样了,就算我们把他们打死了,那也是我们和商无桀的恩怨,和上面可没什么关系。”小天接着强歌没说完的话,又仔细地给胖子分析了一波形势。

    好半晌后胖子才领会了意思,不由得对江城几人抱怨,“你们早就看出来了不告诉我?还有,你们心眼子都这么多吗,一天天的不累吗?”

    眼见形势逐渐不利,商无桀暗中递给卓道休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诸位,都静一静,且听我一言,今日议题还是江兄弟是否适合担任会长一职,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问问那些曾与江兄弟一同经历任务世界的人,生死存亡之际最见人品,呵呵,若是人品不行,那就算再大的功劳也是无用。”

    话音未落胖子便站了起来,“我了解我兄弟的为人,我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他帮助,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在任务里救了很多人,大家都信任他。”

    “对,江先生在任务世界中救了很多人,我和妹妹,还有与我们一起的队友全都是承了他的恩情,那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活下来了,是他和无先生救了我们。”胖子的话很快得到了回应,林牧云也站了起来讲述那次任务中江城的救人举动。

    “你们的话不作数,一个是同出深红的兄弟,另一个不过是林家的小辈,况且谁能为你们所说的话证明?”

    “那你说怎么办?”卓道休那副面孔瞧着就令胖子讨厌,看来对方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那自然是要找一个有威望有身份的人的证词才可信。”卓道休转身对着夏家方向一拱手,“夏小姐,听闻你曾与江小兄弟一同进入过任务世界,那么还请你来说一说,江兄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人品如何,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般白玉无瑕?”

    眼见夏萌要站出来作证,胖子立刻就慌了,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医生以前怎么坑夏萌的了,任务外夏萌带人找上门来收拾医生,而医生后来有一次接到鬼电话也是毫不犹豫的将夏萌的电话留给了鬼,这二人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

    发觉胖子脸色变了商无桀微微一笑,随后身体向后靠去,坐在身后的一位中年人立刻身体前倾,“当家的,您放心吧,我们已经确定夏小姐和这个江城是死敌,夏小姐当初还不远千里带人找江城的麻烦,甚至带上了剔骨匠龚哲,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后来江城也曾私下透露是夏小姐对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对了,据可靠情报夏小姐还有拉着江城一同殉情的打算,不过被后者果断拒绝。”

    “没想到还是个浪子。”商无桀忍不住笑了,嗓音愈发低沉,“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给夏小姐一个机会,让她亲手埋葬这个曾辜负她的男人,呵呵,女人因爱生恨的报复可比任何理由都来的猛烈。”

    随着夏萌站起身,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我曾经和江城一同参与过多次任务,也深知此人的本性与为人,我以夏家的名誉起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完了完了,医生要被掀老底了。”胖子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无和水老爷控制全局。

    “嘿嘿,江城他们派去的人都被夏家拒之门外,看来这位夏小姐和江城之间果然有不为人知的往事,真是天助我也。”卓道休嘴角勾起冷笑,要怪就只能怪江城自己惹下这情债。

    “江城他曾经多次在任务中救过我,也曾经数次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刻力挽狂澜,他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可靠,最优秀的男人,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使用阴谋诡计,生活中的他善良,温和,儒雅,乐于助人,我和他的同伴们一样,深深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他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是一切美德的优雅化身......”

    在夏萌堪称吟咏般的赞颂中胖子人傻了,接着整个人都裂开了,一切美德的优雅化身?这是医生么?这特么是成佛后的释迦摩尼吧?

    不但是胖子,江城也裂开了,可他没觉得夏萌帮自己说话是好事,这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

    倒是莞鸢宁貌似有些看明白了,她看了看台下感情饱满的夏萌,又瞧了瞧目光冷峻的江城,不由得压低声音赞叹,“厉害!原来你早就搞定了夏家这位大小姐,之前她拒绝我派去的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你应该早与我说的!”

    强歌也颇为敬佩的对江城投去赞许的目光,“江兄弟深藏不露,在下佩服!”

    江城绷紧嘴角,面容冷漠,不发一言,虽然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可知根知底的胖子明白,医生这也是人傻了。

    感觉自己裂开的不止江城胖子,商无桀卓道休等人也觉得天塌了,夏萌的一番话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不是说好的死敌吗?不是被拒绝后因爱生恨吗?当初吵着要殉情时的勇气去哪里了?

    在夏萌动情讲到江城是如何拼着受重伤的身体而将她紧紧护在身下时,商无桀终究是忍不住了,“夏小姐请自重,今天是商讨守夜人会长人选的会议,不是你的表白现场。”

    面对商无桀的质问夏萌也不恼怒,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江城,稍后嫣然一笑,“商家主误会了,并非是我对江先生表白,而是我与江先生早已两情相悦,我说的对吧,城城?”

    商无桀血压一下就上来了,可还是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询问:“可据我所知,江兄弟已有一红颜知己,好像叫做大河娘娘。”

    夏萌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也不由得黯淡了许多,“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江先生亲口与我解释过,他有他的难处,我理解他。”

    小天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江兄弟你可以啊,不但有勇有谋,风月场上更是绝顶高手!”

    莞鸢宁眉头紧皱,忍了半晌后还是开口劝道:“江先生,本来这件事不该我管,可你这样不道德,会伤害很多人。”

    倒是江城不紧不慢,扭头看向胖子,“好兄弟,幸亏你提前安排走了大河娘娘,不然倒真让这夏萌得逞了,为了报曾经的一箭之仇,这女人倒也真是舍得。”

    “对对,稍后一旦打起来,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统统控制起来,绝对不允许消息外泄。”胖子的立场一向坚定,他知道怎么做对医生最有利,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医生可能要有血光之灾。

    “对了,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的是吧。”觉得不放心,江城再次确认。

    “你放心吧,大河娘娘肯定不知道,就槐逸手中有个接收器,方便他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胖子安慰道。

    “槐逸?”江城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槐逸是咱兄弟,你说...你说他不会乱说话吧?”

    胖子想了想槐逸的为人,半晌后磕磕巴巴回到:“应该...应该不会...吧。”

    “嫂子!嫂子!”外面一道身影在走廊中狂奔,手中拿着接收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出事了嫂子,江哥背着你偷人了!!”

    场内的会议还在继续,而此刻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不但是夏家表态支持江城,就连之前选择支持商无桀的唐祝顾三家也突然倒戈,站在了江城这边,局面一时间变成了10比3,江城大胜。

    这一幕着实让莞鸢宁看不懂了,“怎么会这样?据我所知唐祝顾三家早就收了商无桀的好处,已经答应结盟,怎么会倒戈支持我们?”

    闻言小天嘿嘿一笑,“这当然是强哥的手笔了,我们也派了人和这三家接触,他们拿了我们的好处,自然支持江兄弟,方才不过是陪着商无桀玩玩罢了。”

    “不可能!我也尝试过拉拢这三家,可都失败了。”莞鸢宁确实这么做了,这也是她的职责所在。

    小天贱贱的耸耸肩,“那谁知道呢?可能莞小姐出的价码太低了吧,强哥出的价根本就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强歌把折扇一收,对着小天轻点了一下,正色道:“小天,别乱说话,我们能成功多亏了莞小姐分享的情报,否则你我二人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纵是有泼天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策反唐祝顾三家莞小姐当记首功,我兄弟二人不过是借花献佛,莞小姐莫怪。”

    听到强歌如此说,莞鸢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如今的局面对他们十分有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哼!”柴家光头男人一拳砸在桌上,将厚重的木桌砸的四分五裂,“越来越不像话了!守夜人会长有能者居之,如今江城他体内之门尽毁,他连门徒都不算,凭什么敢居会长之位?”

    “不错!一个废人也敢染指会长之位,岂不是要外人笑话我们守夜人无人可用?”

    “对啊,江城他的手下都死在了老会长世界,他无兵无卒,就剩下几个废人,何以服众?”

    一时间柴家卓家商家的人都站了起来,还有一部分被三家收买的江湖散人也大声吆喝,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只有商无桀还稳坐钓鱼台,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惊讶。

    “肃静!都肃静!”审判台上的老人也慌了手脚,大声制止,可压根没人理他。

    “讲理讲不通这是打算来硬的了。”江城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样也好,省得我一个个的收拾他们,通知下去,那些闹事的江湖散人都登记在册,等此间事了一个都不要放过,他们不讲规矩,会妨碍时局稳定,若是胆敢恃武拒捕,一概格杀。”

    “江城,你有种别做缩头乌龟!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柴家光头态度十分嚣张,隔着很远用手指着江城,“你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看今天谁还能保你?”

    江城不紧不慢站起身,笑眯眯问:“那你想怎样?”

    “你要还有点尊严就下来和我打一场,若是赢了,我自然奉你号令行事,若是不敢打,就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上下打量了几眼柴家男人,江城缓缓摇了摇头,“柴家本就不入流,如今更是没落,你又仅仅只是代家主,和我动手,你配吗?”

    “少废话!你不来就挑一个敢的来,你不是和夏家关系好吗,你随意挑一个人出来替你也行,老子谁也不惧!”

    “若不是夏家双支柱战死,族内好手悉数殉国,就凭你一个下三滥也敢说这样的话?”台下江湖散人的席位上传出讥讽声。

    “就是,若是龚哲先生还活着,怕不是要打的柴大当家祖孙三代抱头痛哭。”

    “哈哈哈!哪位兄弟这么会说话?”

    一时间台下嘲讽声不绝于耳,想来公道自在人心,不过这也彻底点燃了柴当家的怒火,“谁?谁在下面聒噪?别装缩头乌龟,有本事上来和我过两招!”

    “是我。”

    台下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年轻人站起身,此人相貌平平,在场的人都不认识他。

    还不等年轻人走出来,就被附近的一个男人悄悄拉住了,“兄弟,别冲动,这姓柴的人品虽不怎么样,可手段着实还是有一些的,这会场内能敌得过他的屈指可数,你先忍一忍,我们都承了江城和他朋友的情,这次没理由不帮忙,我们还有兄弟得到消息正在朝这里赶来,等人到齐了,我们再好好与他斗一斗。”

    年轻人低头看着男人焦急的脸,忽然笑了,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好兄弟,好意心领了,区区一个废人,何需劳你们动手,我一人足以。”

    “嘻嘻,好戏开场喽!”小天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边吃边看,胖子问他要了一半,两人一起吃。

    远离会场中心的一处角落里,几个穿着保卫部服装的人聚在一起,“首长哎,您看看这些人也太胡来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要打起来了。”祁队长好言相劝,“我们快离开吧。”

    “你闪开点,别挡着我看热闹。”老人推开祁队长,抻着脖子兴致勃勃的盯着会场中心。

    祁队长看着审判台上老人无助的劝阻,忍不住撇撇嘴,“首长,您怎么安排了这么个没用的人主持会议,您看看,下面谁肯搭理他,这人我知道,酒囊饭袋谈不上,但也不堪大用。”

    老人瞧得津津有味,就差亲手给下面的人摇旗助威,满眼都是期待,“你懂什么,要不是安排这么个人,下面那些人敢把心里话说出来?”

    “下面可就要打起来了!您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吗?”老人收回视线皱了下眉头,“你不是说能同时对付两个S级吗,合着你诓我呢?”

    “哎呦喂,谁敢诓您啊,一般的S级别说两个,三个我也能顶一顶,可下面那个年轻人例外,他......”

    “少废话,给我安静点,哎哎你快看,要动手了!”

    祁队长有苦说不出,可又不敢坏了老人的兴致,只能陪着他继续看戏,也不知道老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戏瘾。

    “你是何人?我柴占奎手下不斩无名之辈!”柴占奎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那我来对了,我本就无名无姓,他们都叫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