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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项胜不过是项羽同姓,并无宗族关系,年已四十,现为项羽军中执戟郎中,也就是当年韩信跑后,取代他位置的人。不过这些天来的交往中,项羽知道,这人绝对忠诚,虽远不如韩信的韬略,但却并非一个无能之辈。几次想提拔他,但由于事情较多且忙,所以一时就搁置了下来。这会儿项胜竟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彭城诈降。

    这活儿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说不定还会成为蒋干那样的人物,被王陵来个反利用,留下千古笑柄。

    见项羽还在犹豫,项胜上前一步,跪拜道:“霸王,臣若有辱使命,愿献上项上人头。”

    这下项羽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赶紧道:“起来吧,若你到了彭城,王陵问你为何来降,你如何回答。”

    “臣就说臣是运粮官,因为军粮被劫,险些被项王所杀,幸众将求情,才得幸免,因心中愤愤,又兼楚营军心恍变,为求自保,因而归降。”项胜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按理说这方法不错,可王陵毕竟是汉军中宿将,能够独当一面,仅靠这样说,恐怕还不能打动他。项羽眉头紧皱,思索起来。诈降,诈降,自己知道的诈降的例子黄盖!

    三国的时候,黄盖施苦肉计,诈降曹cāo,从而一场赤壁大火,烧出天下三分。如今何不仿效黄盖例子,施行苦肉之计?只是项胜愿不愿意挨上这一顿毒打呢?打是肯定要重打的,否则王陵绝难相信,所以必须要真打。

    见项羽沉吟不语,项胜道:“霸王,有何不妥之处吗?”

    “妥倒是妥当,只是,尚缺一事,可让王陵深信不疑。”项羽故意顿了顿,道。

    “霸王请讲。”项胜说道。

    “若安然前去,王陵怎会轻信?”项羽也注意到说话的艺术,不直接说要揍他。

    “霸王的意思,”项胜念道,“莫非是重责项胜?”

    “还是另选他人吧,孤岂可让你身受重责?”项羽装做于心不忍的样子,摆摆手道。

    项胜一股豪气冲天而起,高叫道:“为霸王虽死不足惜,尚惧怕区区军棍吗?霸王,胜愿挨重责,绝不反悔。”

    “还是另择他人,孤实不忍心见你身受军法。”项羽还是不肯。

    “霸王,”项胜又跪了下去,恳求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胜年已四十,而功名未立,请霸王容臣拖半死之身,而求大功,虽死无憾。”

    项羽见拗不过,只得道:“那,委屈你了,来人,将项胜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不得留有私情。”

    帐外的武士虎狼一般闯入,将项胜拖了出去,扒了衣甲,按在刑台上,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只打了三十军棍,便打得项胜皮开肉绽,血流一地,哀叫数声,昏厥过去。项羽不忍,命人停住,将项胜搀扶进营,以药敷在伤口处。

    是夜,项羽亲临项胜营中,见项胜已经醒来,忙亲抚其伤口,道:“今你为国家受责,他ri必封侯拜将,不负今天皮肉之苦。”

    “谢霸王,但项胜岂为封侯拜将而受此苦,实愿以此残躯,而为霸王效劳,为西楚效劳,以免居于人下且碌碌一生。”项胜轻轻摇头道。

    “那今晚可行吗?”项羽实在被感动了,功名二字,有时候虽然害了人,有时候也令人为之奋起,就看你怎么对待了,不过这打不能白挨,计划还得照旧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