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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童莫名其妙的参与了一场直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结束。

    她回家前把小手弄脏了些,回家也没有挨打。

    村里的大婶都对她不错,很少给她妈妈告状。所以今天知道她吃肉的人,也没有给她的妈妈说。

    冰冷的被窝都不再像往常那么冷,肚子里都是让她觉得幸福的排骨肉,她觉得自己做梦都是笑着的。

    也许是太幸福了,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其实是在一本书里,有三个好漂亮的叔叔都想当她的爸爸,后来她死了,书里的女主角,会和三个爸爸在一起。

    清晨,童童和往常一样的时间醒来,她眨着眼睛一时迷惑不解,

    “女主角自己没有爸爸吗?干嘛要来抢别人的爸爸?还抢三个?”

    脸对着墙,墙面的潮气凝成了水珠,贴在掉落了墙皮的墙上,被窝里又冰又沉,还有一股棉花多年没有洗,散发出来的味道。

    提醒着她,梦都过去了。

    这是她每天早晨醒来的地方。

    她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嘟囔囔,“我才不要死呢。”

    说着就翻身起来,被子掉下来,露出她腰上麻绳绑成的绳套,三岁的她格外轻小,从绳套里扭着扭着钻了出来。

    她想起昨天身服的脏,把衣服使劲拍了拍才穿上,扣上衣服纽扣,穿上鞋,鞋上面的漆皮翘起来,她的小手用力往下压了压。

    外面蒙蒙亮的光团从窗子照进来,温柔地落在门口的一幅旧挂历上,她几步跑过去扑在墙上,踮起脚,对着挂历亲了一下,奶声奶气的声音压到最低,几乎是用气音,小小声说,“……妈妈,我爱你。”

    她说完开开心心地跑出去,提了房门口靠着的木头的架子,走到隔壁屋门口,小小声说,“妈妈,我去捡玉米杆拔野菜了。”

    站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和每一天那样,妈妈还没有起,她蹦蹦跳跳地从大门跑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阿麦叔叔。

    阿麦看着童童手里的木架子,小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童童走下台阶,带他走了几步,才小声说,“去捡玉米杆。”

    阿麦说,“我跟着你去看看。”

    童童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无所谓,就按着自己每天的行程,跑到地里去捡玉米杆。

    阿麦跟着看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心疼。

    节目组昨天算是重大失误。

    在网上被骂成一片。

    其实是刘导要派人来跟着童童,想录下童童的真实生活发到网上,给大家解释一下。来问他的意思,他知道慕在庭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他也非常清楚这个小女孩的处境。

    他以前看过一些农村留守儿童的视频,那些小孩有的三岁就要干农活,手脚麻利。没想到童童也是一样,她捡玉米杆的样子,也是利索又麻利。

    这些不能拍的。

    他想了想,问童童,“你会唱歌或者跳舞吗?”

    “我会唱歌。”童童直起腰,奶音夹着自信,在这清晨还有露水的时候,好听的有点不真实。

    阿麦连忙拿出手机,“我给你录一下好吗?”

    童童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人给她录过,就点头。

    “我只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阿麦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抖了下。

    “你唱吧。”他拿着手机对着童童。

    她身上的衣服真的太脏了,他靠近了点,可是靠近脸也真的太脏了,她一定常年都不洗脸的。

    童童开始唱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奶音真的好听,那声音,就像牛奶糖一样,含到嘴里总会勾起人特别的情怀,觉得暖心又有点甜蜜,可童童的小奶音,唱的时候还有很深的另类情感。

    像那些祈求天神眷顾的信徒一样。

    她唱着,“投进妈妈的怀抱……”的那句,就像她唱着自己心底最深切的愿望。

    阿麦不知道自己怎么放下的手机,怎么回的节目组下榻酒店。

    因为出了直播事故,昨晚连夜开会,李策划和刘导都在等着他的片子。

    连冲了几个热搜。

    都是骂他们的。

    简直被骂的他们都不敢上网了。

    视频很快就被节目组整理上传,作为危机公关的重要部分,解释清楚这个孩子是第一步。

    结果到了中午那会,这个视频一点没有起到帮助,反而成了实锤。

    【唱的这么好,还敢说不是节目组找的小演员?】

    【那声情并茂,节目组又把人当傻子!】

    【昨天直播为什么中断?拿孩子挡枪,体现了节目组的虚伪!】

    【这个烂综艺板上钉钉一星预定】

    【把昨天的直播继续进行完,谁不尊重人?】

    刘导盯着手机,差点想把屏幕盯穿。

    南辕北辙的留言让他怀疑人生。

    靠!

    他麻了,“还不如不解释。”

    —-

    昨天的直播又被安排上,这个是必须的,因为下线的太突兀。

    慕在庭隔了一晚也没那么气了,到底是他旗下的公司,什么风浪没见过。

    直播间比昨天人还多,因为昨天的翻车事件,加上热搜,让直播间的人数突破了新高。

    慕在庭亲自和大家解释,“那个小孩子确实是村子里的,只是我们没有安排好,让大家发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