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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流缠绕汹涌,陶繁坐不住了,就算他再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被这群蛇给吃了吧。

    陶繁甩开刘疆的手就想走,只是没能甩开,不只没能甩开,刘疆反而还拽得更紧了。陶繁这才察觉到,刘疆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他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一直稳如泰山的刘疆看表情还是稳如泰山,只是额头上细细的汗述说着他在强作镇定,一双眼睛死盯着那蛇流,像是有无数把刀子从里面溅射出来,想要把蛇流千刀万剐。

    陶繁从未见过刘疆这样。

    “你怎么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听到陶繁的话,刘疆才回过了神来,转头看向陶繁,隐匿了刚才的寒光,缓缓的说到:“无事,小时候被蛇咬过。”

    这个老妖怪还有小时候?陶繁一直以为他是从哪颗树上长出来的,不会是挂树上的时候被咬的吧。只是这么想着,陶繁可没敢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刘疆只是说得轻巧,只是慢慢侧过了身,挡在刘疆视线前,握住刘疆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些,强调着自己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看着,但是没人敢上前去,孜孜和流金已经被蛇流淹没,开始还有点起伏,最终是归于了平静。

    那个操蛇手和他的好友是一同葬身蛇海了吧,明明是操蛇人,最终却被蛇反噬,还真是有够讽刺的。周遭唏嘘不已,对此事无不惊恐,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怎么就看出了人命。

    突然,孜孜和流金形成的小山丘颤动了起来,还越长越高,攀附在上面的蛇纷纷脱落,直到露出来一个巨大的白茧,白茧里若有若无的发出来一些彩光,蛇流在这些彩光下退散回去。

    最终,整个场地中间就余下这个诡异的白茧,没有孜孜,没有流金,连滴血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一片。

    刚才四散而去的看客们又重新走了出来,有的抬手对着这个白茧指指点点,有的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这会不会是孜孜吐得丝把自己和流金保护了起来。

    陶繁惊讶于此般场景,感觉到手里握住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陶繁扭头一看,果然刘疆的神色恢复了方才的稳如泰山。

    他倒是有点好奇,如果那孜孜真能吐丝可还真是了不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干得下来杂耍团,哪还需要看人脸色混口饭吃。

    而那诡异的白茧对这些讨论声充耳不闻,又像是被吵到了一样,居然就这么抖动了起来。看客中有细心的就发现那白茧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缝,慢慢的那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彩光也越来越亮,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噗呲!”那到裂缝似乎是达到了极限,停住不动了。

    “欸!裂了!”

    人们指着那条裂缝,神色言语里皆是无法掩藏的惊喜,谈论声又窃窃响起。像是在做着回应一样,白茧就这么爆成了两半。那些彩光奔涌而出,那些居然是五颜六色的彩蝶。

    而在白茧中间,一双极大的雪白蝶翅开始舒展,越张越开,藏在翅膀下边的居然是个女孩子。皮肤极白,就像蝴蝶的卵,让人都不敢伸手去碰,害怕一不小心就戳破了小女孩的脸皮,会哇哇大哭起来。

    小女孩似乎还在睡,全然不顾周围的嘈杂声,只是翅膀忽然打开,阳光照了进来才意识到,似乎自己应该醒了,那双慢慢睁开的眼睛有着琥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是要把所有的都拉进深渊。

    “别看她眼睛。”

    刘疆轻拍了一下陶繁的肩膀,一只彩蝶变成一道五彩的光,瞬间消融在阳光下。刘疆的话叫醒了陶繁,陶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差点掉进去。

    再看看周围,看客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咧着嘴笑着的,有眉头紧锁的,有黯然神伤的,有满脸怒气的,可谓是千人有千面,千面不同情。

    “他们这是?”陶繁很震惊,同时操控这么多人,这杂耍班真是不简单。

    “是噬魂术,其实关键并不在那人。”

    “不是人,那……是那些彩蝶!”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在场的所有人就只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共同点,除了刘疆和陶繁,其余人身上都落了一只彩蝶。

    刘疆:“不过那人也确实用了幻术,她那对翅膀就是。”

    陶繁:“那为什么不能看她眼睛?”

    “这女孩的眼睛也能启动术法。”刘疆云淡风轻的答到,旋即看着陶繁接着问到:“你真的不知道?”

    陶繁:“……”,他应该知道吗?

    那小女孩愤怒的看了一眼刘疆,又快速的转回了头。然后抬脚从白茧里踏了出来,在抬手一挥,彩蝶纷纷涌回白茧,本来各自分家的两半白茧又重新合拢,最后竟成了完整一个,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裂缝。看客们从梦中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感谢诸位捧场,小女名唤白蛾,善造梦术,方才就是我为大家所造就的梦境,若是触碰到诸位伤心之处,小女在此给诸位赔罪,还望诸位海涵。”说完,白蛾委下身子,行了个欠礼。

    “好!”

    人群中一旦有一个人喊着好,就会有人跟着喊。哪怕刚才还在失声痛哭,眼泪一抹,人们就愿意喊这一声精彩。所以哪里有什么苛责,又是另一片热闹。

    看来这个杂耍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陶繁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表演了。

    只是。

    令在此所有人猝不及防,一把飞刀直愣愣的朝着白蛾额头飞来,速度之快,让人想拦都拦不住。飞刀直直的穿过白蛾的脑袋,转了个弯,又很温顺的落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人朝着白蛾抬起手来,对着掌心吹了一口气,那白蛾就化作了一阵白烟,竟是被那小小一阵风给吹散了。

    陶繁:“……”

    不用想,肯定又是哪一位高手出场了,怎么每个人的出场方式都这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