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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参军所言甚是。”

    叛军首领也不多想,大手一挥。

    “传上将乌戟!”

    “诺!”

    自有小兵跑去传令,不一会儿功夫,一员身形壮硕的大将策马提刀而来。

    “乌戟,贼将凶悍,你可愿为本帅除之?”

    “大帅放心,乌戟大人武艺非常,力敌千军,区区贼将怎是乌戟大人的对手。”

    萧侯满脸笑意,接口说道。

    可当他转过身,望向上将乌戟时,神情陡然一僵,整个人呆若木鸡。

    就见那员大将抬起头,在他健硕的身体之上,竟生着一张少年的面庞,不是安伯尘又是谁?

    好笑的看向傻了般的萧侯,安伯尘轻咳一声,神色肃然,猛地抄起长刀,学着戏里的武生摇头晃脑,咿呀了半天,暴喝道。

    “大胆萧侯,吃某一刀!”

    话音方落,安伯尘只觉天旋地转,山河崩塌,转眼后他自马背抛飞上天头。

    .......

    一道黑气从萧侯额心蹿出,蜿蜒盘旋,不多时飘落于地,化作团虚影。

    安伯尘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床上老人身体一颤,随后睁开双眼,怔怔地向他看来。

    安伯尘一惊,刚想躲避,却见萧侯翻了个身,又抱起他心爱的枕头躺下,口中哝哝道。

    “又做噩梦,居然还梦到那小子,哼,真是活见鬼了!”

    少许,萧侯又睡了过去,只留下站在墙角发着愣的安伯尘。

    “原来是一场梦,我居然能进入别人梦境中......若梦里场景是萧侯的回忆,那他从前也算一号人物。”

    安伯尘喃喃道,心情莫名,却是没想到自己死后,化作鬼魂,竟凭空多了一样本领。想到那两场预见未来劫难的梦境,安伯尘隐隐感觉两者必定有着什么联系,可如今他已成为孤魂野鬼,再去想那些又有何用。

    转身走出厅门,安伯尘抬头看去,他已知藏玉厅前无比吸引他的存在正是司马槿的梦境,犹豫许久,还是没有重返一探。

    孰不知,这是他第一次和司马槿心底深处的那个惊天秘密失之交臂。

    穿墙而出,安伯尘飘飘然行于朱雀街。

    夜深人尽,繁华落幕,长街空寂冷清,只有漫天星辰和皎白的月儿交相辉映,安伯尘心无杂念,走着走着,却觉身体愈发轻盈。

    也是,我已成鬼魂,既能穿墙,那定是和空气一般轻如无物。

    深吸口气,安伯尘看向一旁数丈高的房屋,纵身一跃,下一刻稳稳落在房顶。

    虽不能腾飞于天,可能提纵飞跃也让安伯尘心中喜悦,这可活着的时候无法做到的事。

    脚踩月华,安伯尘身形如电,飞跃在琉京高府深苑间,每一次跳起,都能离地十多丈,在半空滑翔片刻,随后轻飘飘的落下,像极了戏里那些本领高强的道人。

    安伯尘只顾着玩耍,却未发现在王宫的一处高阁上,面如冠玉、俊美无双的男子从青烟中缓缓现出身形,睁开双目,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间,安伯尘已来到西城前,恍惚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迷迷糊糊。

    爹爹和娘......我差点将二老忘了。

    安伯尘微觉得愧疚,纵身跃身上城墙,遥望向隐于夜幕下的小村落,心情复杂。

    如今我已成孤魂野鬼,和肉身剥离,不再受那道符所制,想来走出琉京回返家中应当不成问题。可是......爹和娘见着我这副样子,怕会被吓坏......不对,那萧侯就没看见我。

    淡淡的喜悦和忧伤交织在一起,安伯尘又看了眼圆井村,踏上墙头,正欲往下跳去。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冷喝。

    “何方高人夜潜我琉京!”

    安伯尘蓦然回首,目光落向王宫高阁上的那名男子,急忙收住脚步。

    左相?

    这一瞬,无数念头闪过,安伯尘虽不知左相为何能看见他,可也知道那位左相大人本领高强,自己若是回返圆井村,岂不是要连累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