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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儿!霜儿!”

    远远地,云铮的呼唤声似有回音一般传来。

    宋知霜转头看去,见那白袍少年正急急向她走来。

    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跌跌撞撞的跑上前,迎上他的眼神:“云铮,云铮!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兄长没有死对不对?兄长他还安然在北境对不对?前些日子,他分明还打了胜仗!你快告诉我!你说话啊!”

    任她拉住自己的衣襟,云铮却一时不知如何才能开口,宋长风,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眼下他的死讯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

    他嚅嗫着,不敢看她,只得轻轻将她拥进自己怀里。

    她挣扎着,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喊:“云铮!你说!你告诉我啊!”

    云铮将她搂得更紧,尽力给她这寒日里最后一丝温暖。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决堤,她已然泣不成声:“云铮,你说兄长如何了?求你,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云铮心疼不已,只得无奈告诉她,声音竟也开始颤抖:“宋大哥……没了。”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云铮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心中觉得不安,这才放开她。

    她面色已经木然,只是愣愣的开口:“云铮,兄长的尸身在哪里?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兄长?兄长幼时同我在北境,我们三人还经常溜去塞外,他说,若有一日跟父亲一样战死沙场,叫我一定要将他同父亲葬在一处。”

    云铮眼里闪着泪光,最后只得压低了声音,沉痛道:“数万将士埋骨沙场,断戟残骸,天地为墓,哪里知道谁是谁?”

    她突然惨笑了一声,才反问道:“莫非兄长,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住?”

    云铮抿着唇,突然不知道如何才能答她。

    宋知霜嘴角挂着笑,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再不省人事。

    宁王府。

    胸口的疼痛使人清醒,沈岸无力地躺在床上,齐鸣蹙着眉头正替他把脉。

    半晌,齐鸣才不悦道:“你若是执意不肯吃药,我又何必费这些心思将你救回来!你可别忘了,宋知霜身上的毒还没解,你若是死了,皇后必定不肯再给她解药!到时候,她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沈岸的眼神闪了闪,宋知霜那一刀还是留了情,以她的手段,若是真心想要杀了他,他立时便会毙命,她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他苦笑了一瞬,心中却不知该悲或喜。

    这时,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一只红色金绣的鞋迈进来,大红的宫袍迤地,融掉的雪水打湿了裙角,皇后的脚步有些焦急。

    看到只剩一丝生气的沈岸,皇后的眼中多了一丝心疼:“你就这般不要命?你以为你不肯用药,真死了我就会放过宋家那丫头吗?”

    沈岸只是讥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何曾在意过本王的生死?本王不过是皇后娘娘您复仇的棋子罢了。若是真当要死,能与她一起死,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