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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泠坐在高脚凳上, 看叶辞柯烤蛋挞。

    制作酥皮,倒入内陷,厨房里溢满了牛奶和淡奶油的浓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一盘十个, 足足烤了四盘才罢休。

    期间还抽出空给奚泠做了抹茶味的手指饼干——不放糖版本。

    奚泠用牙齿磨了磨饼干, 状似不经意道:“你和秦医生很要好吗?”

    “嗯,她家与我家是世交。学生时代就玩在一起。”

    叶辞柯把蛋挞装进保温盒里封口, 再递给快递小哥,叮嘱他千万别弄丢了带话的小纸条。

    等回头,发现奚泠还呆坐着, 目光不知道落到了何处,没个实感。

    看起来茫然又无措。

    叶辞柯走过去, 试着往猫嘴里塞了根饼干。

    那根饼干送到奚泠嘴边,就被她下意识地叼住, 投喂进行得十分顺利。

    叶辞柯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在想什么?”

    奚泠垂眸, 嚼着饼干含糊道:“你的朋友和家人,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

    “准备送礼?”

    被戳破了小心思, 奚泠索性直接承认:“是的。”

    叶辞柯清楚,因为先前的事,宁岚对奚泠的态度算不上友善, 自家哥哥估计也看人不爽。

    受了这些冷眼, 奚泠却从来没在自己跟前抱怨过一句。

    她并非只是心疼奚泠,更觉得这只猫聪明,抱怨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只会徒增嫌隙。

    叶辞柯又捏着饼干喂猫, 仔细给奚泠讲。

    “秦寸雪没什么爱好, 就喜欢去酒吧喝无酒精饮料, 看点漂亮姐姐,随便送她点贵的就行。”

    “宁岚刀子嘴豆腐心,不用把她的话放心上,但她是个工作狂,偶尔会颈肩痛。”

    “我哥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满肚子坏水,最近的爱好是收集玉器。”

    她说一句,奚泠就轻轻点一下头,想来是全记住了。

    奚泠舔掉嘴角的饼干屑,小心翼翼地措词:“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抬手摸了个空,叶辞柯才发现小零食已经被喂掉一大半,她分外遗憾地叹了口气。

    “奚泠,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爸妈都是好说话的人,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特意改变。”

    奚泠乖巧地“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聊到了家里,叶辞柯话匣子就打开了,她靠着吧台,用手支着头慢条斯理地回忆。

    “当初我在家一三五线上处理工作文件,二四六把没处理完的全甩我哥,周天直接开摆,我爸看不下去了,让我滚去娱乐圈打拼,扬言不会再管我。”

    “没想到天高皇帝远,还有宁岚替我打点,就地一躺,简直比呆家里还要快乐。”

    奚泠:“”

    二世祖的快乐她不懂,她正在为心里的礼单添砖加瓦,然后以此作为敲门砖。

    融入叶辞柯的生活,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大概是奚泠沉默好半响,叶辞柯还以为奚泠被她的摆烂行为惊到不想说话,连忙小声地保证。

    “不会再这样懒了,为了养猫咪,我会努力一点。”

    上次脑子不清醒,不小心把给奚泠取的外号喊了出来,多喊几次,就不觉得脸红了。

    果然不要脸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差点忘了问,你是从谁哪知道我身份的?”

    奚泠抬眸望她:“猜出来的”

    如果叶辞柯再追问下去,她就该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把自己曾经的算计都藏起来。

    但叶辞柯只是隔着一个吧台,倾身来抱她:“真聪明。”

    语气里满是骄傲。

    叶辞柯耐心地安抚着她,一遍又一遍,可她仍觉不够。

    她要的不止是拥抱、亲吻。

    门铃“叮咚”一响,终止了表面上的温馨和内里潜藏的筹谋。

    奚泠跳下高脚凳,趿着鞋哒哒地前去开门,然后拖进来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的是她拜托箫湘寄过来的抱枕、毛毯。

    她拿出来一个,回头去望吧台后面的叶辞柯,仿佛是在询问可不可以。

    叶辞柯毫不介意:“沙发以后归你了。”

    于是奚小猫开始忙忙碌碌地布置沙发,铺摊子摆抱枕,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连带着叶辞柯也勾起了嘴角,真可爱,想把她按进窝里亲。

    恰此时奚泠放在吧台上手机嗡嗡震动,叶辞柯扫了眼,发现还是一个未备注号码,和昨天的不一样。

    这次叶辞柯没多想,直接替奚泠接了,还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小猫,有人找。”

    短暂的静默后,手机里响起一道女声,又尖又细,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嘲讽感。

    “你居然叫她小猫?”

    奚泠抱着枕头的手一僵,不敢置信地望过去。

    她整个人如同被钉死在空气里,动弹不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叶辞柯皱起眉,来不及回话就听手机里的女声继续道。

    “既然如此,你听过弃猫效应吗?被丢弃的野猫再找回来会变得很乖很听话。”

    “为什么你不把奚泠丢掉,重新找个omega疼?反正比她好的omega多的是,不是吗?”

    话里仿佛是淬了毒,其心可诛。

    叶辞柯陡然冷下脸:“我和奚泠怎么相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指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