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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吧。”李承泽见到白欢的动作,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也摊开了一条随身的帕子,挑了几样不易坏的糕点,细细包好:“司理理既然选择这个时候出逃,那她必然与上回的范闲遇刺有所关联,她此次被捕回京,也是件大事,我无论如何不能缺席。”

    “何况……范闲此人,父皇甚是爱重。”李承泽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将包着糕点的帕子塞入怀中,几步绕过桌椅扶起白欢,“上回,父皇便疑心刺杀一事是我和太子二人做的,我虽因着与范闲的关系不错,嫌疑略小些。只是这次若不能及时回去,太子照样能把事情全赖到我身上。”

    白欢望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了几分的同情,分明是手足至亲,偏偏要相互算计、提防,实在是……

    只是人心总是偏着长,她扶在李承泽胳膊上的手紧了紧,不悦地皱紧了鼻子:“他休想。”

    ……

    白欢百无聊赖地倚在车前,郁闷地盯着前头一黑一棕两匹又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马儿,手中的缰绳紧了紧,又扯了扯,提醒着前头的两个家伙认真干活,一手随意地往嘴里塞了一勺土豆。

    可没多大一会儿,这俩家伙又“聊”上了,白欢闷闷地冲着车里的人抱怨:“你做什么把它俩拉过来驾车呀,它俩这一看就不合适,呆一块儿尽是开小差去了。”

    李承泽撩起一角帷幕,很是兴味地趴在前窗,捏着白欢顶上两个揪揪把玩:“当然得带回去,要是把黑金留在寨子里,你就不怕那个自称‘河西一张嘴’的把它给炖了?”

    白欢显然也想起那个在他们回寨子时,正对着马厩口水哗哗的家伙,脸一黑,郁闷地不说话了。

    她也没想到,那据说一把黄金剪使得出神入化的高手,私下里还是个馋嘴又容易被套话的德行,也难怪她当初没费多少力气,这家伙就肯跟她上寨子,气恼地回头瞪了李承泽一眼,举着自己的大碗威胁道:“你闭嘴,不然这两日你就指着你那几个小糕饼过吧!”

    李承泽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松开白欢的头发,将另一只手上仅剩的半块枣泥糕抛进嘴里,不知在车里头按了哪里,他座椅底下的一块木板忽然就松动了,他弯下身子忙活了一阵。

    白欢好奇地从小窗里张望,就见他把座椅下的一块木板拿开,从里头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而后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把那油纸包举在面前,开开之后是整整齐齐排着的十来个酥脆小饼,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啃了起来。

    白欢暗戳戳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伙食,她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平衡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私藏的?我怎么不知道!”筆趣庫

    “这~可不是我藏的,大概是哪个忠心的手□□恤吧。”说着,还拿了一只作势要给白欢递过去,“来一个?”

    这小酥饼的香味儿,就跟个妖精似地,在白欢鼻尖绕来绕去,诱地她口水分泌都变多了,见他肯分食,下意识就张嘴凑过去,可那“小妖精”却晃晃悠悠地往后一缩,那妖精主人说:“可得拿你的来换。”

    白欢不舍地低着头扒拉了一阵,扣扣搜搜地只扣了四分之一勺的量,就给他递进窗去。

    李承泽也给面子,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这交换的小土豆,红艳的舌尖一勾便将上头的土豆泥全勾进了嘴,可那一口齐整的白牙却是意犹未尽地扣着勺子不肯还,正在白欢暗自纠结着自己该松手还是该松手的时候,他已经主动松了口。

    “味道倒是不错,只可惜后边这些日子怕是都要尝不着了。”李承泽回味一般咂了咂嘴,将油纸包重新包好递出窗去,“欢儿,回京之后,你可得常来看我啊。”

    接过油纸包,白欢如愿地尝到了小酥饼,却被他这怨妇似地口气弄得满头雾水:“怎么就得我去寻你?不该是你来寻我吗?”

    李承泽低低笑了一阵,才道:“你那整日疯跑的性子,我怎知要去哪儿寻你?”

    白欢撇了撇嘴,她哪里是疯跑,都是有工作的跑不是嘛?要是没人给她找事儿做,那铁定就是哪儿热闹上哪儿找她呗。

    沉默了好一阵,李承泽忽然开口:“这回的事,你打算怎么同监察院说?”

    “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怎么说呗。”

    皱着眉头犹豫地开口:“万一……你上报消息,遇上的也是监察院的内贼怎么办?”

    嗤笑了一声,扭过头来在李承泽那张白净的脸上戳了戳:“你当监察院的贼是这么好安插的呀~安心吧,六处的,可不屑去给人当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