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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用过午膳,白欢就躲在房里瞧话本子。

    躺在床上,翘着小脚悠哉悠哉地看了大半本,刚眯了眼有些困意了,还没来得及睡个午觉就被她哥拉了起来。

    白锋叫了丫鬟进来给她梳洗了一番就要带她出去。

    “哥,你这是又要带我上哪家去呀……”白欢迷糊的半眯着眼,靠在马车里东倒西歪的,毫无精神。

    要是庆国的拜年习俗,是把红包直接给到她手上的,或许白欢兴致会高些,可惜几天下来都是直接塞到长辈那儿的,跟她哥出门更是没劲,见的都是些同龄人,要是发红包,那光是谁给谁发的问题就得争半天,等他们争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二殿下递了帖子过来,不去不好。”

    “噗!”惊的白欢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她上午才和若若一块儿暗戳戳嗑了某些大逆不道的糖,下午就让她见本人,这未免太可怕了。

    “欢儿是……不想见殿下吗?”

    “不没有,我刚才只是喉咙痒痒,失误。”

    白欢不在多言,却避过大哥的视线,只差没把脑袋弯到胳肢窝埋起来,真·悔跟出来了。

    谢必安领着几个家仆冯在府门前,引着他们俩穿过曲曲绕绕的围廊,进了厅里。

    李承泽站在门前,面上带笑,一身墨紫色长袍难得的规矩姿态,见到一身橙色冬裙描了妆容的白欢,莫名地有些晃神,诧异地眨了眨眼,迅速恢复了神色。

    “白兄来的好快,我还没来得及备点心,你们就到了。”李承泽拢着袖和白锋客套了一番,忽而转头含笑看向她,“我几次遇到白小姐,白小姐都作那副打扮,倒是没想到换了装束,也是个绝色的姑娘呢。”

    白欢总觉得李承泽今天的视线叫她有些无措,忙摆手道:“二殿下谬赞了,你看我大哥这般风流倜傥,我要是不跟上,岂不是败了我家的优良基因吗。”

    白锋不解地眨了眨眼:“基因?那是什么。”

    “像是种瓜得瓜……不,呃……没事,别管我了,你们继续聊着啊。”

    两人被李承泽请进屋落座,桌上泡的据说是今早刚采的翠痕尖,有些人嘴上说是没来得及备糕点,桌上却早已摆上了好几碟,果然,信他的话才有鬼了。

    她坐在大哥对面,嘴上吭哧吭哧吃了好几碟,柔软香甜的发糕吃完了,只剩一碟硬邦邦的米糖糕。

    她便抓着一块默默地磨牙耗时间,听着对面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又从百姓苦聊到国家兴,不由得就板起了死鱼眼,大概是话本看多的后遗症,她越看越觉得对面两人有猫腻,越坐越觉得自己像个灯泡。

    尤其是她才刚从若若那些关于李某本人的话本子里爬出身子来,满脑子装的还是话本里的玩意,不管李承泽神色如何正常,在她这儿看来都透着点点诡异,尤其这人时不时地还会露出个“温婉”的笑容。

    谢必安守在正厅门口,抱着剑百无聊赖,眼皮子一转就见到白欢直勾勾盯着对面两人的模样,神情古怪地蹙了蹙眉。筆趣庫

    没看透这丫头在想什么,却突然忆起前一个月的那场切磋,虽然比试后他有不少收获,可仍旧不得法门,这丫头却好似有传说中的剑诀。

    这天下用剑之人多半是自己参悟剑术,厉害如四顾剑也是用了数十年才整合出的一套四顾剑法。

    同在京都,白家的那套云雨剑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殿下和白锋关系好,他早就寻了机会同他比过,只是白锋的剑术似乎没有白欢的高深。

    两人的剑,乍一看都是走的一个“缠”字,可白锋的他总能找到突破口,白欢的剑术却精妙许多,看似漏洞的地方却实是陷阱,虚虚实实的难辨真假。

    两人同样是学的白家剑法,白欢的却又更胜一筹,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能在父亲教的剑法上加诸自己的领会,并且融会贯通叫人看不出别扭来,或许这才是她会被监察院看重的原因?不知不觉间,他开始盯着对面的姑娘走神,对自己的剑术查缺补漏。m.

    谢必安的沉思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向来习惯沉着个脸,便是朝夕相处的李承泽也没从他的黑脸上看出不对来,白欢更是不知道,本该是要暴露自己是外来者的剑法,被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和白家原有的剑法找到了关联。

    她正在因为自己大中午地被拉起来看兄弟情深,且除了吃过几碟糕点什么也没做就被送回府的事和她哥赌气呢。

    借着生气的由头,摆着一张黑脸,撅着嘴气哼哼地推掉了她哥后边给她安排的拜年行程,这下她宅家的时间就充裕了起来。

    只不过刚在家里宅了两天,她就开始有些闲不住了。

    她哥她爹都出门去了,府里大半的下人也让她爹放了假回家省亲,整个府里登时空寂起来。每天除了晨练和看话本,就是陪她那一天醒不了几个时辰的娘一起窝在房里看嬷嬷的绣花,时不时地也耍个剑,给她秀秀自己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