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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炊结束,三人转回城里,白欢把若若送回府上后,又让更秋独自去还车,她自己则抱着那座有些碍事的羊脂玉观音往典当铺去了。

    黑金虽然被灵儿打服了,但毕竟不是她自个儿驯服的,虽然黑金现在一派乖巧模样,她也不敢大意,只慢慢地往当铺方向前进。

    “哎呀——这不是白小公子吗,方才才在猎场上大放异彩,怎么现在骑个马也这般谨慎?”李承泽两手交叠垫着下巴,趴在车窗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需不需要我把马车借你坐坐?”

    “不用了,殿下马车金贵,小的衣衫带灰,怕脏了皇家车架。”白欢忍不住想翻白眼,围猎结束好一阵了,这家伙怎么还没回宫去呢,也不知整天在外头瞎跑什么,“殿下和太子意见多有分歧,我要是和您靠的近了怕是有代表我爹站队的嫌疑,还是离您远些的好。”

    “哎,白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你大哥也算喝过茶的好友。”李承泽轻轻把玩着自己的刘海,“我常听他夸耀,说是自己有个武学天赋极佳的……弟弟。”

    “所以就好奇想见见罢了。”李承泽笑容很是无辜。

    白欢冷哼一声:“我刚进京都就和二殿下碰过面的,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白兄勿怪,谁年少时没闯过几次祸呢。”他换了个姿势倚着窗,“当时不知白兄年少有为,在下多有错怪,如今对白兄可是仰慕至极呀。”

    白欢把玉观音往怀里一揽,警惕地看向他:“你一直套个什么近乎,到底有什么事儿。”

    不晓得什么原因,白欢总觉得他语气带着些挪揄:“哪有什么事儿,只是看白兄御马艰辛,反正咱们也顺路,将马车借你一用罢了。”

    白欢警惕地带着马后退两步,远处又来一辆马车,制式规格较李承泽的还要高上一阶,白欢好奇地探头打量,这马车的窗子也钻出一个脑袋,又是那太子。

    “二哥,你未免也太急进了些吧,就他这样的。”说罢,眼带嫌弃地看了白欢一眼,“胆大妄为毫无礼仪规矩,将来怕是连巡城队都未必进的去,在这儿和他费什么口舌。”

    “哈哈哈,我也只是欣赏她的武学天赋罢了,又没真的要结交什么未来栋梁,皇弟在急什么呢~”

    李承乾一甩帘子,恢复他端正的坐姿:“哼!皇兄车架挡道了,我自然要急。”

    “哎,说的是说的是,既然白小公子执意要自己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见白欢小手挥得欢快,李承泽不禁露出笑来,放下帘子低沉的唤了一声,“必安。”

    两车一前一后离开,留下个白欢无语望天。

    她是真好奇,自己功夫是有几分水平,但还算不上是这世上顶尖的高手。

    这俩人老是揪着她转悠算个什么事,她就是一爱凑热闹不爱动脑筋的社畜罢了,何德何能啊。

    白欢只记得自己现在的实力低微,却全然忘了自己才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自然也没意识到一个刚刚十岁的六品高手是如何的难得。

    当铺的暖帘不长,她身子矮直接一歪脑袋就走进去了。

    “老刘呐!我给你送宝贝来了,快出来给开个好价钱呗!”这一嗓子,颇有她家老爹真传弟子的味道。

    “嗯?是谁家孩子来了?”回应白欢的不是熟悉的老刘,而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

    “你是谁啊,老刘呢?”她自问京都没有能避过她的八卦消息,但就是没见过京都有这号人,这人还有这么现代化的轮椅,又是哪里穿来的高材生啊自己做轮椅。

    “老刘啊,他——他病了,我替他看店。”萍萍低头整了整膝上的毛毯,又抬头一脸温和地看向她,“小姑娘是带了什么宝贝来了?我给你看看价。”

    白欢脑袋开始活络起来,老刘眼光毒辣她不见得能诓到,但这人就不见得了,面上立刻挂上了笑来,把怀里的玉观音递上去:“先生你瞧瞧,我这可是我亲自开出来的羊脂玉,又寻了最好的玉匠来雕,面上温润光滑水头足,最关键的是体型大,这么大块儿的玉可不好找哇~你瞧瞧这雕工,神态栩栩如生,简直是观音再世……”

    “你不是围猎上赢来的吗,哪里来的亲自采玉?”萍萍抿唇低低笑了一声,“小姑娘年纪轻轻撒谎可不好啊,这玉刻的是几十年前神庙中出来的神秘女子,观音又是谁?”

    “啊?”白欢脑子当机,突然想起这玉像靖王世子也只是管它叫羊脂玉像,“观音”这称呼还是她自个儿下意识给加上的,这世界没有佛教,这座“玉观音”也确实和她印象中的观音有些差别,没玉净瓶也没额间朱砂,更没掐着法印,单纯是个身穿白裙的女子罢了。

    “这玉像做工精细,确是难得的珍品,只是……这雕品和神庙有关系,据我所知这还是北齐那个光头雕的,也不知是何缘故就流失到庆国了……不过随意出售,到底是有损神庙威名,白小姐还是带回家中珍藏更为妥当。”萍萍抬眼,细细地看了白欢的眉眼,笑容又深了,“白小姐——常年在京都游荡,可认得在下?”

    “不……”刚想说不认识,脑中突然闪过有些久远的记忆,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你是陈萍萍?!”

    “放肆,不可直呼院长名讳!”一个全身漆黑隐在角落的生物突然开口,把白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