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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婧语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惨烈过!

    从脖颈到小腿,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酸疼。

    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贯穿到四肢百骸,连每走一步路都觉得酸爽。

    就算昨天上课结束的时候老师提醒过她太久没运动了第二天起来可能会胳膊疼,但她没说过脖颈、手腕、腰腹、大腿和小腿都会疼啊。

    中午杨媚儿打电话过来问她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南郊博物馆看画展?

    沈婧语没想闺蜜还这么有艺术细胞,换做平常也就和她去凑凑热闹了,不过她这会儿哪里还走得动,便推说累不想出门。

    杨媚儿听着她那头有气无力的声音,忍不住揶揄她是不是昨晚和她家顾弟弟折腾狠了?

    沈婧语想起昨晚后面她累得都直接睡过去了不由老脸一红,虽然过于激烈的床上运动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不过在闺蜜这儿可坚决不能承认,最后果断把原因归咎于昨天的爵士舞私教课。

    杨媚儿一听她去上爵士舞课顿时也来劲儿了,她瑜伽馆那边的卡快到期了,最近正考虑要续卡还是换家店?听她这一说就问她那边环境如何教学水平怎么样?

    舞元素那边确实也有普拉提、瑜伽和肚皮舞以及各种女性塑形课,只是沈婧语没有上过别的课不好给建议,便说环境还不错让她有空可以过去看看。

    又聊了会儿,末了杨媚儿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有空的话可以整点儿海参顿猪肉汤给她家顾弟弟喝。

    沈婧语疑惑喝那汤干什么?

    杨媚儿笑眯眯地吐出两个字。

    补!肾!

    那头电话很快挂掉了,沈婧语简直哭笑不得。

    想起顾飞展那小子龙精虎猛的架势,不觉老腰又是一阵疼。

    需要补的那个人是她吧。

    随便整了点儿午饭沈婧语便又爬回床上去了,顾飞展一早就出去了,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见他说今早有个关于自闭症儿童的公益活动。她难以想象他那样冷情的性格也会有耐心参加这样的社会活动,不过这小子本来就有些精分,否则也不会和她纠缠在一块儿了。

    这样一想,不免就想起昨晚舞蹈室遇到的那个年轻女子,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家世不凡,应该和顾飞展是属于同一个阶级层面的人。

    想着想着忍不住自嘲一笑,不知道许多年之后,当他回想年轻时和她厮混过的这段经历,会不会觉得很荒唐?会不会后悔到无以复加?

    想得多了,沈婧语感觉头有点疼,身上又酸又麻,午后正是最犯困的时候,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沈婧语感觉似乎有双温暖的大手按着自己的肩背,从肩膀一路往下,力度恰到好处地揉按着,只按得整个后背一阵舒爽,茫茫然睁开眼睛,抬眸便望见顾飞展那张专注的俊脸。

    屋里有些暗,几缕不甚清晰的光线落在他肩上,质感极好的面料被光晕照出了绰绰清辉。

    难得的,他今天竟穿起了西装,一头短发也向后打了定型,整个人显得英气逼人。

    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了,格纹真丝领带自然地垂落下来,西服肘弯处随着他的动作折起了细细的褶皱,银质袖扣蹭在她睡衣上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响。

    沈婧语盯着那张剑眉星眸的脸恍惚了好一会儿,忽然回想起几个月前她车子抛锚的那一天,一身白衣黑裤的男人撑着把伞站在雨里,样子矜贵又高冷。

    不得不说,这小子穿正装的样子……还真挺能唬得住人的。

    虽然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格格不入。

    沈婧语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几点了?”

    甫睡醒的嗓音又沙又糯,听得顾飞展眸光微暖,他停下了手,声音也跟着放轻,“五点。”

    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沈婧语抬手覆在眼睛上缓了会儿,然后撑着手从床上坐起,结果用到上臂力量不免又是一阵酸爽。

    顾飞展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唇角一弯,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叫你平时不运动。”

    这个动作可以算得上十分亲昵了,配上他清越低醇的嗓音甚至有些宠溺的意思。

    沈婧语和他滚床单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却很不习惯这种情侣之间才会有的行为,偏了下头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手。

    顾飞展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掩去深邃的眸光,收回了手问,“身上还酸得厉害吗?”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有歧义呢?

    沈婧语不觉红了红脸,“只要不动的话,还好吧。”

    顾飞展想了一下,提议道,“阳山那边有个御庄园温泉山庄,听说理疗效果不错,要不晚上吃过饭后过去泡会儿?”

    那个温泉酒店沈婧语之前听杨媚儿说过,在半山腰,是典型的别墅式酒店,每套客房都有独立的温泉理疗池,周边依山傍水,环境很是清幽雅致,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最普通的套房一晚房费也在四位数以上。

    想到这,沈婧语摇了摇头,等她以后涨工资了再考虑吧。

    “算了,过两天缓过来就好了。”

    顾飞展碰了碰嘴,虽然想带她去,只是见她态度坚决,考虑了下,便暂时压下这个念头。

    扯了扯领带换了个日常点的话题,“晚饭想吃什么?”

    沈婧语忍着手臂酸疼抬手将头发扎了起来,正想说随便煮点汤米粉,忽然想起自己今晚还有个饭局。

    “晚上……部门聚餐,我就不在家里吃了。”

    顾飞展解领带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瞳仁微暗,“聚餐?”

    随即语调扬了扬,“怎么没听你说过?”

    沈婧语随手将碎发拨到耳后。今早他走的时候她还在被窝里,好像还真忘记和他说这事儿了。

    她掀被起床,弯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床单,“那现在你知道不也一样。”

    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顾飞展看着面前那道纤细身影,感觉喉头有些发堵,他推掉了举办方的饭局特意赶回来和她吃饭,她倒好,不声不响的原来早有计划。

    沈婧语叠完被子见顾飞展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指节分明的手握着刚扯下来的领带,白色衬衫解开了一粒扣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却幽幽望向自己,半张清隽的脸隐在黑暗里,一双漆眸仿佛带了点儿欲语还休的味道。

    虽然这个表情和他那身不菲的西装十分不搭,但是那种眼神,莫名地,竟让她想起了某部电影中那只被主人抛弃掉的拉布拉多……

    显得有些……可怜。

    沈婧语突然感觉心口一软,一时间母爱竟然冒出了尖,忍不住抬手轻捏了下他的脸颊,“没事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顾飞展抿着唇,好半晌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反正都要走了,管我吃什么。”

    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婧语瞪他,“那就自己叫外卖。”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男人牵了牵嘴角,“急赶慢干回来……就把我一个晾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