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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到下,几乎一片清凉。

    皮肤和微凉的空气直接接触,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相信任何人一觉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被剥得像颗马铃薯,应该都不会很淡定。

    沈婧语当然也不例外,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她瞪向面前男人,整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顾飞展,你要不要这么无耻?”

    呵,每次翻来覆去都那么两句骂人的话,真是一起点儿创意都没有。

    顾飞展闲闲睨了她一眼,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晨起的声音还带着点懒懒的困意。

    “哪处我没看过,有什么好遮的?”

    沈婧语瞪着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闻言几乎气得头顶要冒烟。

    就没见过哪个人耍流氓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谁让你给我脱了?”

    明明都说好桥归桥路归路的,结果他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跑过来了,还那么随心所欲,真当两人还是之前那种状态吗?

    沈婧语越想越郁闷,扯起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随手拿起枕头就去砸他。

    “趁人之危啊你,把我家钥匙还给我。”

    她那点儿挠痒似的力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顾飞展巍然不动任她发泄,直到她的手臂再次抬起,他的眸光顿了一下,忽然探身过去,一把箍住了她的手臂。

    沈婧语没想到他会搞突袭,猝不及防之下低叫了一声。

    电光火石间,整个人便被按回柔软的床铺上。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整片滑实的胸膛。

    沈婧语愣了愣,随即手脚并用挣扎了起来。

    “我不跟你做,混蛋,我们那天都说好了,你别想强迫我……小色,狼,小变,态,你放开我,信不信我报警啊?”

    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顾飞展看着身下挣扎的女人,她身上还有很淡的红斑,整个人却好似恢复了精力,对着他又扭又打。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在沈家,他嫌弃她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芒果西米难吃,只喝了一口就把剩下的全部倒进厕所里,被她发现后,气得差点冲过来咬他,最后胳膊肘被她拧了好几下,一直骂他暴殄天物。

    就算过去这么多年,关于她的一切依然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他低头注视着那张因为羞恼而恢复了几分生机的明媚脸蛋,忍不住弯了弯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漾起。

    十年过去了,无论她面上端得再如何温婉成熟,骨子里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气头上来会不管不顾和他撕x的少女。

    确定她胳肢窝下的小红点并不是过敏所致,顾飞展微松了口气,眼底却染上了几丝浅薄笑意。

    “谁要和你做了?”嘲弄的嗓音,尾音却十分撩人。

    沈婧语不由怔了怔。

    不同于当年那个瘦高的少年,眼前居高临下控着她的,是一副绝对成熟的男性躯体。

    肌理匀称,结实有力,充满侵略感。

    扣着她手腕的那双大手力气出奇得大,她在他的压制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挫败感让她更加恼火,“不然你压着我干嘛?”

    说完抬脚就想去踢他。

    然而顾飞展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条修长大腿极有技巧地格住了她的膝盖,另一条也叠罗似地压住了她,让她再也无法轻举妄动。

    “这么说,姐姐其实是想的?”

    两人的距离忽然拉得极近,绵长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熏得耳垂温度迅速上升了起来。

    “不要脸,谁想了?”沈婧语气急败坏地推他,可惜男人胸膛硬得跟铁似的,推了几下愣是纹丝不动。

    顾飞展眸色暗了暗,清冷的嗓音带了点不大明显的克制。

    “你再这么动下去,我就无法保证等下会发生什么了?”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还在挣扎的女人迅速冷静了下来。

    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沈婧语自然能感觉到危险,尽管他漆黑的瞳仁看起来依然清澈淡薄。

    尽力忽略身体触碰传来的热感,她清了清嗓子,不大自在地避开了头顶那双漆眸。

    “你放手。”

    面前的男人没动。

    沈婧语就算没看他,也能感觉到两束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她不敢乱动,理智渐渐回归,她身上衣服少得可怜,他也只穿了条运动裤,两人离得那么近,这种处境怎么看怎么危险。

    脸上的温度又爬了爬,沈婧语试着转了下手腕,声音弱了下来。

    “你先放开,我手疼。”

    顾飞展垂眸扫了眼被他捏着的莹白手腕,那儿果然已经有些红了。

    他眸光微动,抬手松开了她。

    压在身上的强势力量消失了,沈婧语动了动手腕,刚要松口气,忽然感觉耳垂那里刺痛了一下。

    她捂着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又咬人?”

    “吃力不讨好,要点儿报酬怎么了?”

    顾飞展若无其事地翻身下床,一身冷白的皮肤被落进屋里的阳光一照,像镀上了一层釉色。

    沈婧语拉过一旁的被子牢牢裹在身上,忽觉触感有些不对,她低头看了一眼,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哪里来的被子?”布料精致的丝质,和她自己那床纯棉的被套天壤之别。

    再转头看去,发现不仅是被子,就连床单和枕头也全都换了。

    枕头也换成了乳胶枕。

    “你把我被子弄去哪里了?”

    听见这话,不远处正套上卫衣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继而不急不慢地说:“医生说有螨虫,我扔了。”

    “扔了?”

    沈婧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一床大几百块钱的四件套,还没用过几回,他说也不说一声就给扔了?

    “嗯。”

    顾飞展眼中掠过一抹很淡的笑意,转身进了洗手间。

    沈婧语几乎能看见自己银行账户上那哗啦啦变少的数字,肉疼地心都在颤抖。

    “顾!飞!展!”

    响彻云霄的女声在狭小的公寓里久久回荡,余音绕梁。

    ……

    顾飞展提着早餐上来的时候,沈婧语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