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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的籍贯有三种,贱籍、奴籍、良籍。

    贱籍是指下九流的那些人,例如娼妓、戏子之类的,这种人是可算不能脱籍的。

    奴籍则是指婢女小厮们,是签了卖身契的,那便是奴籍了。不一样的是,奴籍的人是可以成为良籍的,他们赎回了卖身契。

    最后一种良籍便有些复杂了,像一般身家解放的庶民都属于良籍,而要细分的话,又可以分为商籍和官籍。但这两种在许多事儿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起码都属于解放的庶民。

    可以这么说,如果是将一个良籍的人生生地转变为奴籍,那是一件很难让人接管的事儿。特别是出身于家道不错的家庭,年幼时还享用过荣华繁华的。

    “他同意了?”

    韩子野一愣,随便笑作声来:“我没问。”

    刘冬儿嘴角也阐扬一丝笑意,是了,她真是说了傻话了。这刘家二老爷决意下来的事儿,莫非还会思量祥哥儿定见吗?至于祥哥儿的媳妇……怕是重新到尾也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吧?

    这关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悲恸,但关于刘冬儿来说却是很女人的结果了。

    “我仅有一个请求。”刘冬儿一脸认真地讲话:“今生当代,我都不要再会到他们,当然也包含泰哥儿。我们始终始终也不想看到他们。”

    韩子野浅笑着点点头,他并没有报告刘冬儿,祥哥儿伉俪俩是被刘家二老爷直接卖给了他,而他则是转手便交给了一个相熟的朋友。朋友是在戎行里办事的,便好两个月后要往边境送一些极刑犯。

    放逐三千里这种事儿,真的不是说着玩玩的。

    何况,便算祥哥儿伉俪俩可以走运地活到边境,那麽等待他们的也是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

    希望,他们可以熬得久一些吧。

    “你安心,如此的事儿以后始终始终也不会再发生了。对了,我前些日子打听到一些有意义的事儿,你想听吗?”

    刘冬儿不知他为什么转移了话题,她的确是不想再谈论祥哥儿的事儿了:“嗯?”

    “在我们上次离开京城去泸州城之前,我们不是连续跟同族和一支死磕吗?说起来,我祖母也真是会挑日子。她的过世不仅让我躲过了夺嫡的事儿,更是让我真的脱节了一支的胶葛。”“这话怎么说?他们不都已经离开了吗?”韩子野露出了一个光耀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却带上了坐视不救的意味:“那些女眷身无分文,又被同族遣散,那会儿还想着,我们究竟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我是官身,如的眼看着亲戚饿死冻死,这名声也不动听。嘛,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其时会离开京城去泸州城奔丧,因而……他们便倒大霉了。”

    刘冬儿历来便不是一个同情心过剩的,如果是跟她毫无干系的弱者,例如慈安堂的寡老和孤儿,她还会同情几分。但关于已经是狠狠地获咎过她的人,说句真话,她没有直接报仇已经算是善心大发了。

    “呵呵,冬儿,你猜猜看,我究竟是怎么获得这些信息的?”

    微微一愣,刘冬儿也清楚,以韩子野的性质,再加上都过去那麽久了,他们都出了孝期,实在是不会专程去调查这些事儿,虽说真要调查起来的话也不难。

    正想要摇头讲话说不晓得时,一个念头窜上了刘冬儿的脑海:“慈安堂?”

    这下子,韩子野真的是对刘冬儿刮目相看了。

    “没错,便是慈安堂。上回你让我捐些银钱给他们,我便唤了个小厮略微打听了一下。除了查明慈安堂全部都如何礼貌外,便是无意中得知了这个信息,那些女眷也并非都进了慈安堂,听说那年冬天没熬过去的便有好几个。后来那一年又有好几人过世,此时留在慈安堂挣扎着生活的,预计也便是那三五个人了。”

    “她们晓得你在调查她们吗?”

    韩子野微微摇头:“安心,我完全便没有出面,她们不会晓得这件事儿的。而且,我只是将这件事儿当成一个小段子来听,从不希望再牵扯其中。”

    这才是韩子野的性质。

    刘冬儿最满意地点头,他们成亲的时间越久,实在对双方的影响也越大。早在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便相同的性质,此时险些是一个样儿。

    同族也好,一支也罢,总归都是跟韩家无关的事儿。而由于泰哥儿先前又再次受了惊吓,虽说他或是喜悦官学和皇宫,却是再也不肯意去刘家了。乃至于一般的走亲访友他也回绝前往。如果是泰哥儿闹腾起来的话,刘冬儿还会跟她讲道理,但泰哥儿却是只会惊魂不决地看着她,要不便哭得撕心裂肺,无奈之下,刘冬儿只好选定了妥协。

    也由于如此,后来他们也便没有去顾家,反而是韩曦带着盼哥儿回了娘家。韩曦的小女儿年岁太小了,此时还养在顾家太太身边,也便并未一道儿带来。

    盼哥儿在韩家是很受迎接的,而最稀饭盼哥儿的人便是昊哥儿了,孩子们都稀饭跟自己年岁邻近的人一道儿玩。

    韩曦此次回娘家,除了看望泰哥儿以外,有的一件事儿。

    “这是……”

    诧异地接过了韩曦手里的帖子,刘冬儿看了一眼,面上却是更为惊奇了。

    韩曦有些不美意义:“嫂子您便帮帮忙吧,我也不求能成,但……托付交给刘家太太成吗?”

    这是一张庚帖。

    刘冬儿面上有些好笑,早在昨年那会儿,她便跟刘张氏说过去了,等开春后,她出了孝期,便会帮着给睿哥儿相看婚事的。可谁也不会想到泰哥儿出了事,自然,睿哥儿的婚事便被刘冬儿抛到了脑后。而偏巧刘家那边也是如此,因着祥哥儿伉俪俩当时候时常闹腾,也将这件事儿临时耽搁了下来。

    现此时泰哥儿回来了,刘家那边也没了困扰,倒的确是应该思量睿哥儿的婚事了。

    这如果是女士家,一般十二三岁便首先相看了,及笄时也该嫁人了。像京城有些人家的女士家乃至于十二三岁便嫁人的。

    但哥儿们却差别了,十五六岁没有订婚也是常事,十七八岁却是应该首先相看起来了,最晚一般也便二十岁的模样。如果是二十岁尚未订婚的话,那却是会让人诟病的。

    睿哥儿和蕾儿是龙凤双腿,蕾儿前年及笄时便嫁人了,昨年便有了宗子。睿哥儿也该当首先思量他的终生大事了。

    “行,这份帖子我收下了。”只是微微有些愣神,刘冬儿很快便接下了帖子。

    实在韩曦不清楚,这刘家和韩家是真的不一样的。在韩家,韩曦定见关于韩家的大事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哪怕最痛爱韩曦的韩家老太太也不会让韩曦过问子嗣的亲生。可刘家便差别了,刘家二老爷素来只在意大事,像一些后宅的事儿,他顶多在过后过问一下,在半途却是全部不会加入的。而刘张氏却是极为在意刘冬儿的定见。

    “太好了,我便晓得嫂子疼我,那女士也真的是个好的,我是先前看过后,才敢将帖子拿过来的。”韩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地眯起来,看着倒不是多明艳,却有一种让人如沐东风的感觉。

    隐约约约的,刘冬儿倒是觉得韩曦身上的气质越来越像蕾儿了。

    “曦儿,嫂子问你一件事,你最近平时是跟谁混在一起的?”

    “混?”韩曦傻眼了。

    刘冬儿偷笑一声:“是蕾儿吧?回了京城后,你们也时常在接洽?”

    “是的,我在京城本便没有太多的朋友,而且好些人在我们回了京城后,便不爱理睬我了。仅有蕾儿最女人了,我时常去找她玩,她也时常来顾家陪我。”

    在一旁连续抱着盼哥儿安静听着刘冬儿和韩曦说话的韩家老太太,这会儿却是挑了挑眉。看来,有些事儿她做的还真是对,让自己性质懦夫的女儿跟微微有些强势的儿媳搞好干系,不仅能让女儿最终有个背景,而且此时看来好像连女儿的性质都有些变更了。

    刘冬儿的妹儿蕾儿,韩家老太太见过不止一次了。说真话,蕾儿并不是韩家老太太稀饭的那种女孩儿,她的性质太跳脱,又是个闲不住的,好像逐日里都是精力充足的神态,乃至于无意还会做出一些不太守礼貌的事儿来。

    便是由于蕾儿的那种性质,跟韩曦概括之后,倒是让韩曦也随着豁达起来。而不太守礼貌嘛……想着顾产业今还在孝期,一般考究一些的人家,都是会幸免跟顾家往来的。而蕾儿显然并不在乎这种事儿,乃至于蕾儿的夫家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

    韩家老太太不会想到,这张家老太爷是做欧美生意站起的,而且他在欧美待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许多礼貌习惯,在这二十年中也被他丢了大半了。哪怕他清楚孝期里的各种隐讳,但却不会太在意的。

    实在,想想韩家在孝期那会儿便晓得了,蕾儿可以常常往韩家跑,真的不隐讳这些事儿。

    如此性质的人,才会活得愈加高兴快乐吧?

    “曦儿,你说清晰哪家的好女士给你嫂子?说出来让娘也帮着顾问顾问?”

    韩曦扭头冲着韩家老太太光耀一笑,也不矫情,脆生生地说了起来:“是城南汤家的女士,汤家老爷是兵部侍郎,汤家老太爷是兵部尚书,早些年便已经由世了。至于那位汤家女士则是家中的嫡长女,芳龄十四,长相姣好,我看着性质也是极好的。”

    刘冬儿一面不动声色地听着,一面也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帖子。

    这帖子上写着的,和韩曦说的差不多,顶多再详细一些罢了,但刘冬儿也清楚这些却是不能说明什麽的。便像当初祥哥儿迎娶他那位媳妇的时候,月老也是说的挺好的,刘家的人商议之后都觉得还可以,而后便将婚事给订下来了。可后来那些事儿,刘冬儿觉得跟祥哥儿的媳妇脱不了干系。

    婚事是干系到睿哥儿平生的,关于祥哥儿,刘冬儿可以毫不在意,关于睿哥儿,她却是一定要周密相看了。

    那边,韩家老太太见韩曦利索地回复了一长串的话,顿时最欣喜,忙又讲话逗她说话:“哦?你已经帮着相看过了?那你跟我说说,那女士个什麽性质的人。这长相倒是其次了,也不会丑到何处去。这受室要娶贤,人品性质却是全部不能大意的。”

    这个道理,韩曦自然是清楚的。

    “那是当然的。那位女士性质挺生动的,伶牙俐齿,听说她在家里时,由于母切身子骨不太好,也是帮着管家理事的,她有一个幼弟,听说也是她代为照望的。”

    刘冬儿跟韩家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以韩曦的性质,她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可韩曦这人却有一个特点,她跟一般人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往往会将对方的坏处当成一个好处来说。

    韩家老太太面上有些无奈,看来韩曦的性质或是应该慢慢改的。像蕾儿,别看她通常里大大咧咧的,好像一副没心没肺的神态,但蕾儿不管是办事或是说话都是极有分寸的,哪怕是做了一些不守礼貌的事儿,也都是在旁人的忍受线以下的,只会让人觉得她顽皮,却不会觉得她过度。

    刘冬儿倏地讲话问:“曦儿,你跟我说说,汤家有几口人?”

    “便是汤家老爷太太,有汤家那位女士和她的幼弟。”

    “那汤家女士和她的幼弟相差了几岁?”

    这个疑问却是问倒了韩曦,踌躇了一下子后她才讲话:“汤家女士是十四岁,我上回见到她的幼弟……比我家盼哥儿略小一点儿吧。”刘冬儿笑开了,看向韩家老太太:“母亲,您觉得呢?”韩家老太太苦笑得摇了摇头:“曦儿你呀,没有经历过事儿,连这点儿疑问都看不透。”

    韩家老太太再次太息,看着怀里的盼哥儿,她决意或是再好好教训韩曦一番。将来盼哥儿的婚事还要韩曦这个亲娘来相看。

    “曦儿,我跟你容易的回答一下……”

    为女儿相看婚事,平时会找一户人口比较容易的人家,为的是女儿将来成亲后,不至于一下子要面临太多的人和事。可为儿子相看婚事却是便好相反的,女儿可以养的纯真一些,但媳妇将来却是要成为当家主母的,如果是太过于天真纯真,那可怎生是好?

    特别是,嫡长媳。

    像汤家那种情况,先不说其他,单单看两个孩子的年龄差距,便晓得里面有疑问了。

    汤家女士已经十四岁了,而她的幼弟却比盼哥儿还小,便是一岁都不到。长女和幼子会相差十三岁。谁说如此的情况在一些人家也是很平常的,但疑问是那些人家不但单仅有两个孩子。

    例如说,刘冬儿才二十多岁,十年后她如果是再生了一个孩子,那麽跟宗子的差距便是十六七岁了。这并不稀奇,由于中间她也没有闲着,何况她有嫡宗子。

    “曦儿,汤家这种情况,仅有一个可能。汤家太太生完长女后,身子便垮了。直到十来年后,才养好了身子,再生了此时的幼子。可显然,照你适才的话来看,汤家太太生完幼子之后,身子骨便更差了。而一般女儿都是像母亲的,当母亲的身子骨不好,这女儿的也不会强健到何处去。”

    韩家老太太和韩曦便是很女人的例子。

    “……”韩曦张了张口,好像想要说什麽,可她究竟不是很擅长言辞,临时间便愣在了那边。

    “有一个疑问,曦儿你看出来了吗?汤家没有庶出子嗣。”

    这下子,韩曦却是想到了话:“那不是最好吗?我们家也没有庶出子嗣,像顾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