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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冬儿直接把韩家大太太扶到了上首,那是韩家老太太坐的地位。自然,这些细节是刘冬儿事前便跟韩家大太太说过的,听着韩子野的意义,他是不希望将韩家老太太再放出来了,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的了。虽说韩家早晚是韩子野当家做主,但既然现在还没有分居,那麽关于韩家二房也该有个叮咛。

    归便是要叮咛,倒不如直接把话说开了。韩家老太太被韩子野禁锢的事儿,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了韩家二房的。好在,这些年来,刘冬儿自觉得没有亏待二房半分,信赖二房也晓得该怎么办才会对自己比较好。

    见了韩家大太太坐到上首以后,韩家二房的人脸上俱是惊疑,但也只是惊疑而已,并没有人便地讲话质问。最镇定的还是韩家二老爷,实在他并不是很了解韩子野,但他却很得了解他的老大,已故的韩家大老爷。在他看来,如果是这事儿搁在他老大身上,那麽肝火中天才是很正常的。韩子野的性质像极了韩家大老爷,因此韩家二老爷便赌韩子野会因此大怒,乃至于摒弃回来同族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态度,不是说韩家二老爷便不肯意回来同族,只是他从小便很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身份,也清楚自己最终可以获得什麽。因而,他从来不会期望获得不属于他的东西。有道是希望越大扫兴越大,那麽假设不抱任何希望,岂不是便始终不会扫兴了?

    要晓得,韩家二老爷本只是韩家这一支的庶子罢了。面子一些说,他是韩家二老爷,但如果不是韩家大老爷和韩子野自幼在外奔波,他这个所谓的二老爷一早便被人扫地出门了。

    庶子罢了,帮着娶了妻成了家,之后哪怕是一分一毫都舍不得取出来,却也是没人帮他讨公道的。这能怨谁?说究竟要怪只怪他没能从韩家老太太的肚皮里出来!

    这些年来,他也算看清楚了,别以为韩家老太太整日里吃斋念佛的,便一定慈善了,事实上韩家老太太比韩家的任何人都要偏私自利。昔时,为了可以跟韩家老太爷一起去里头,她摒弃了亲生儿子。呵呵,说动听点,她是为了照望良人,也是为了孝敬才把亲生儿子送给婆母照望的。事实呢?不便是她畏惧良人在里头有人,而后威逼到她的地位吗?

    后来,韩家老太爷过世了,可韩家老太太比谁都刚正,愣是连眼泪都没落过几滴。当然,明面上的说法是要好好支持这个家,但谁不晓得,如果是真的悲痛了,谁又能有如此的明智呢?

    一般的事儿发生着,当韩家老太太送走了她的亲生儿子后,她仍然是那样的刚正。她这平生所做的全部都是为了可以更好地活下去,偶然候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最在乎的是什麽了。

    如果是韩家老太太只是这般,倒也是无妨的,她的身份摆在那边,韩子野也不是什麽刻薄的人,没人去存心烦他,他才懒得管旁人的事儿。偏巧韩家老太太却始终学不会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顽固地觉得自己是家中的老太君,所有的人都必需求听她的话。

    韩子野会在乎吗?

    韩家二老爷苦笑地摇摇头,他算是看破了,韩家老太太是始终靠不上的,哪怕自己这一房人对她掏心窝子的好,她转身便能忘了个一尘不染的。反而是韩子野却不是锐意为难他们二房,自己好好地为韩子野办事,以韩子野的性质,便算以后一定要分居,钱财方面却是全部不会亏待他的。

    罢了,韩家早晚都是韩子野的,他既然不是从韩家老太太肚皮里爬出来的,那麽现在也无需这般担忧她。消停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最女人能让韩子野撤销回来同族的动机,如此他们这一房既能继续依靠着韩家,又不必日夜担忧唯一的孙儿被抱走。

    韩子野来得有些晚,他并不晓得洗尘宴被移到了这边,是直接回了的院子的,结果到了院子里才被告知这件事。急匆匆地赶来,韩子野面色有些不好看,当然不会为这些小事而生机的,他只是下昼办事有些不顺当罢了。

    见众人的地位,特别是韩家大太太的地位有些诡谲,韩子野只是微微一愣,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定见,只是走过去在韩家大太太身旁坐下:“二叔,今个儿有件事儿要报告你们。”

    虽说是洗尘宴,但像韩家这般的人家却不会太看重宴请上的饭菜,哪怕是等了一下子,也不至于感应腹中饥饿,事实上韩家二房孔殷地想要听到韩子野最后的决意,韩家大太太适才虽说说了一些,但说得并不详细,最重要的结果却是没有说的。

    “子野你说,我们都是一家人。”韩家二老爷从来都不会在韩子野眼前摆出尊长的姿势,虽说从血缘上来说,他的确是韩子野的尊长,但他这个尊长却是无权无势无地位无产业的。

    “是如此的,今个儿起先时候,我去了祖母那边,她好像身子骨有些不似。我想着,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忧心的事儿太多了,究竟年岁也高了,操心的事儿太多了对身子不好。以后,如果是家中的小事儿,便让二婶和两位弟妹帮衬着,如果真有什麽大事儿,也有母亲和冬儿在,我想没须要事事都让祖母过问吧?”

    这话说的婉转,但话里的意义却是再清楚的。

    韩家二房都不是蠢蛋,特别是韩家二老爷。韩子野所说的话正对他的情意,他早便不耐性韩家老太太事事都要加入的习惯了。以往,韩家大房还在的时候,后院里的事儿都是韩家大太太做主的,他是懒得管后院的事儿,便算韩家老太太要加入,他也不会觉得太尴尬,自从韩家大房离开泸州城去了京城以后,韩家老太太愈发不像话了,别说是后院里的事儿了,便连韩家在里头的铺子庄子也事事都要过问。

    这两年时间,韩家二老爷做任何事儿都感觉不顺心,韩家老太太强行将自己亲信婢女嫁给铺子里的办事,请求他们事事都向韩家老太太汇报。如果说韩家二老爷关于生意上的事儿并不是特别善于的话,那麽韩家老太太却是真的添乱了,许多时候都是让韩家二老爷忙得焦头烂额,只为给韩家老太太善后。偶然候,韩家二老爷乃至于都想直接分居算了,也好于成天没日没夜地忙活,还落不得一点儿好!

    刘张氏的院子里,睿哥儿早便去进学了,并不在这儿。蕾儿倒是在,这会儿却是在跟绣娘学习女红,眼瞅着便刻便要完了,刘张氏也不去打搅,以免蕾儿捏词跑出来玩儿。

    “娘,刚刚您为什么要太息呢?”由因而母女俩发言,只留了刘张氏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再便是刘冬儿身旁的娃娃了。她的两个大婢女在京城便嫁掉了,稍小的秋凉和冬暖这会儿年岁也不小了,刘冬儿揣摩着趁着在泸州城的时候,把她们俩也嫁掉好了,便好两个在京城,两个在泸州城。唯一让刘冬儿有些操心的却是小绿了,那丫环是个心高气傲的,竟是没有一个看满意,刘冬儿也不牵强她,便这么天真烂漫吧。

    “还不是你妹儿。”刘张氏有些无奈,但眉眼间却没有太多的忧心。

    刘冬儿立马便清楚了刘张氏嘴里的妹儿指的不是蕾儿,而是刘满儿。当下,内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刘满儿凭什麽总是让家里薪金她操心呢?特别是刘张氏,作为嫡母,刘张氏已经做得够好了,刘满儿她还想如何呢?

    看到刘冬儿表情的不愉,刘张氏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只是说说罢了,我不会往内心去的。究竟,芳儿她已经嫁人了,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挣的,我们娘家本便帮不上什麽忙。”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没得让娘家操心一辈子的。别说刘满儿了,便连当初的大堂姐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还不是便这么着了。嫁出去了总归是要靠,娘家能帮衬的有限的。话说回来,像刘满儿那样的情况在少数的。

    “娘,妹儿她此次又怎么了?”既然放下了,倒不如当成闲话聊一聊。已经回到了泸州城,那便免不了要列入一些宴请,刘冬儿也不希望从旁人嘴里得知刘满儿的近况。

    “实在也没什麽,心思的时候,芳儿已经是怀了一个孩子,也不知怎的,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孩子便没了。芳儿自然是很悲伤的,她家平素便不大待见她,一年到头去她房里歇得也那麽几日,加上她嫁过去那麽久了,好不等闲怀上了一个,自然是……唉。”

    刘冬儿皱了皱眉头,刘满儿的身子骨的确不大好,但也没有差到境界吧?她虽说已经是谗谄过刘满儿,却是从来未曾给刘满儿下过药,转念一想,身子骨再好有什麽用?如果是良人一年到头便在房里歇这么几日,谁能怀得上孩子?可这既然怀上了,又是为什麽会没了呢?

    刘张氏并不晓得刘冬儿在想些什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不,便上个月,芳儿房里的姨娘生了一个庶宗子。虽说张家只是一个商户人家,可庶宗子的名声不动听的。又不是跟我们家似的,我跟你大伯母多年无子的。芳儿这事儿啊,还偏生那麽巧,这不,她又闹腾了。”

    “闹腾?她不会是害了人家孩子吧?”刘冬儿目瞪口呆,张家那边她也很不待见,可不待见归不待见,可她一点儿也不想刘家再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儿了。

    “没呢,张家二少爷也精着呢,早便料想到了芳儿会不甘心,把那庶宗子是保护得妥稳健当的。自然,芳儿便更不乐意了。我也没见到芳儿自己,只是听着她在家里闹腾。唉,幸亏张家没有把她直接休弃了,要否则可怎么办呢?”

    刘冬儿并不担忧张家会将刘满儿休弃,他张家只是一个商户人家,还想在泸州城继续待下去,便不会冒着获咎刘家的危害将刘满儿休弃的。开头慰籍了刘张氏几句,刘冬儿问起了之前她送来的那封信。

    听刘冬儿提到了那封信,刘张氏微微有些皱眉:“那人……八成是个骗纸吧?我怎么便不晓得你外祖父过去有什麽生意来往?”

    “应该不至于的,我让子野打听过了,对方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那老人说得清楚,他只是想看一眼外祖父昔时留下来的腰佩,并不会要走的。”那老人的身家,刘冬儿实在并不清楚,但韩子野却是说了,骠骑将军梁门第代忠良,能跟梁家结成后代亲家的,势必不会是暴徒的。

    “哦,是如此呢。”刘张氏有些迟疑了,她本便是从小养在深闺里,并不大懂这些事儿,也只是想着这事儿听着好像有些不靠谱,旁的却是说不上什麽了。踌躇着讲话:“冬儿,要不你看如此行不可能,我将腰佩找出来给你,你们过些日子不也要去京城吗?”

    刘冬儿有些愣神,随后发笑。刘张氏这个说法明白便是仍然不信赖,深知刘张氏性质的刘冬儿也晓得不必再劝下去了,苦笑地摇摇头,刘冬儿提起了旁的事儿:“罢了,腰佩的事儿我们待会儿再说。这一次回来,子野还让我跟您提一下睿哥儿的事儿。”

    “睿哥儿能有什麽事儿?他最好,身子骨很坚固,学识也越来越好,你爹现在宠他宠得不得了,连蕾儿都不疼了。”提起了可爱的儿子,刘张氏脸上露出了笑意,她这辈子最自满的便是膝下三个孩子都是极好的。

    “便是由于学识好啊,子野过去在京城求知的,皇帝脚下绅士学士特别得多。我再恳求子野帮协助,看能不能让睿哥儿进到太学里去。便算年龄有些不够,也可以先拜个名师,必定不会错的。”

    刘张氏隐约有些心动,但随后却有不大舍得了:“这……睿哥儿太小了。”

    “也是这么一说,究竟成不可能还得看您和爹的意义。我是揣摩着,男孩儿同女孩儿是不一般的,女孩儿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娇养一些没问题的。可男孩儿却是要鼎立流派的,如果是将来可以考取功名,岂不是可以灿烂门庭了?”

    刘张氏本身便是一个很等闲被摆荡的人,刘冬儿又是她可爱的女儿,这话听着又挺在理的,临时间她便有些蹒跚不定了。

    刘冬儿也不发急,只是淡淡地笑着:“娘不能立马决意也是无妨的,我们要在泸州城待上好一阵子。对了,有关睿哥儿的事儿必定是要获得爹的赞同的,不如果娘您抽个空跟爹谈谈?”“嗯,等晚间我便跟他说说。”

    一来,适才刘张氏的话里明白便是说刘家二老爷时常来她这里,他们伉俪的感情倒是比年轻时候更好了。二来,刘家二老爷最大的宿愿便是睿哥儿可以平步青云,如果是晓得韩子野喜悦为睿哥儿探求名师,何处会有不答应的?

    又过了一些时候,学习女红的蕾儿下了学,捧着一方绣帕献宝一般地冲了进入。刘张氏是又好气又好笑,嗔怪地让蕾儿先给刘冬儿施礼。

    刘冬儿对嫡妹却是真心心疼的,以来去未出嫁那会儿,刘冬儿倒是不止一次地给蕾儿做过规矩。可现在究竟又过了一些年,蕾儿不再是当初整日顽皮的小丫环了,刘冬儿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关于蕾儿更多了一份宽饶。

    “瞧瞧,是两年未见,我们的小蕾儿也长得大女士了。”刘冬儿含笑看着蕾儿,内心盘算着再过几年也可以给蕾儿相看夫婿了,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呢。

    “什麽大女士呀?还不是逐日里蹦蹦跳跳,没个正行?唉,真不晓得以后谁会那般糟糕!”刘张氏虽说嘴上有些责怪,但心底里却是把蕾儿当成掌中宝的,只是每次想到刘冬儿小时候灵巧的神态,关于这个顽皮的小女儿,她是真心感应无可奈何。

    刘冬儿捂嘴偷笑,蕾儿则是为难得不得了。她只比韩曦小了三四岁,韩曦已经出嫁了,大房的四个庶女也定了亲,只等及笄之后嫁人了。这些日子,教她女红的绣娘也有提起让她可以首先绣嫁奁了,因而母亲和姐姐玩笑的意义,她是再清楚的。

    见蕾儿可贵地垂头不语,刘张氏也觉得稀奇,她也想到了大房四个庶女的婚事:“冬儿,你还不晓得吧?大房那边,不是有你四个堂妹吗?通常里我也没怎么注意她们,上个月有两人倒是订婚了。”

    听得刘张氏提起,刘冬儿才想起以往跟刘满儿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大房四个庶女。说真话,便连她也没有如何注意那四个堂妹。以往未出嫁的时候,她偶然还会去刘满儿院子里说说话,那会儿倒是无定见过几次面,但要说有什麽印象,却是真的记不清了。

    “这是功德儿呀,不晓得大伯母为她们挑选了如何的夫婿?”

    刘家是官宦人家,长房的庶女地位也不算低了,嫁给小门小户当正妻却是充足了。

    “说来也奇怪,那四个庶女年纪是相当的,最大的老四和最小的老七也便差了两三个月。先订婚的,却是老四和老七。”刘张氏关于大房的四个庶女实在是不太熟识,名讳虽说都晓得,但哪一个是哪一个却始终分不清楚。她都如此了,更别说是一早便嫁出去的刘冬儿了。蕾儿虽说跟她们年岁邻近,但嫡庶的差别摆在那边,又不是同一房的,通常里蕾儿甘愿逐日找睿哥儿玩闹,也不会去找那四个庶女的。

    “倒是有些奇怪,为什麽只给老四和老七订婚?”大房的四个庶女,都是昔时刘家大太太身边的陪嫁婢女所出,从身份地位上来说,是真的一般的。而且,庶女跟嫡女差别,如果是嫡女的婚事还会问一问心思,庶女的话,却是没有太在意了。大面子上过得去,再加上刘家大太平静素也有些强势,她们究竟有什麽心思,却是没人会在意的。

    刘张氏摇摇头,面上也是不解:“我倒是没问你大伯母,她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刘冬儿晓得,刘张氏素来便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大房庶女的婚事,还真是跟她没有任何干系。哪怕刘家大太太随意把庶女给婚姻了,刘张氏也不能插嘴,刘冬儿思量了一番,倒是觉出了一点儿滋味来。

    “母亲,我记得大房是有一对双胞胎的吧?”